西安游记之一《秋风辞：茂陵》

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古诗十九首•回车驾言迈》
西风重又分开，沿着山陵的边缘，同时沿着我的身躯
向周边重重的陪墓和萧瑟的乡村扬尘而去
这里不再有堆积的玉墀，和未央的秉烛弦歌
禁止登高的缓坡下，你被时光和岩石俘虏，空费了奢靡和荣耀
各种口音来自昔日国土的南蛮、东夷，随掷各地的乡音如弃履
在你黑曜石的棺椁以及无法估计的珠宝之上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那些故事中总有一些暧昧的情节成为后人赚钱的谈资
整座山上郁郁的松柏在静穆流动，没有金戈铁马，
却能在马踏匈奴古拙的线条里找到旋律
尽管那统一的疆域已经上演过无数的分裂、融合、扩张
而每一次断代改朝，都习惯把自己放进时间去篡改时间
但总有一些碎片，比如这微寒的西风，将你我联系在一起
“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面对光阴，我们都拥有那敏感的触觉，
而今，我们都将会在西风中雕塑这瞬间纠缠错乱的悲哀
介于过去和未来之间，如草灰蛇线般模糊的呼应和牵连
2014-12-11夜即兴于和声，以记12月7日茂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