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忆中的西施们

在印度尼西亚时同住一间青旅的外国人问我，台湾有什么很值得一看的？我用很烂的英文回答”Bing Lun Girl”。
这是在我看来非常美好，在某些人眼里是伤风败俗的现象(文化？)，台湾人对西施们的态度近几年也开明许多。
会想写这篇，是因为发现有些大陆朋友认为”台湾社会很开明”的其中一个原因是──竟然可以公然在路边从事情色行业！有些大陆友人对槟榔西施们有点错误认知，认为她们性质和职业情色人员差不多。
所以这篇，讲讲在我记忆中的西施们。有些很年轻美丽，有些是槟榔大婶，每家槟榔摊的西施都有自己的揽客手法──卖笑的卖萌的送饮料送色情片的…随着时代转变，台湾人民对西施们的态度也从蔑视到如今的不以为意。
唯一不变的是许多卡车师傅会因为他们露出很开心(色瞇瞇)的笑容，笑得满嘴红牙。
 
小时候的我们，非常喜欢槟榔西施的。长大后当然更喜欢。本人在年少无知时，还真想过长大后当槟榔西施，只差没那狗胆写进“我的志愿”里。
台湾的小学、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学都会办毕业旅行，随着年岁增长，等级也会从“游乐园三天游”、“垦丁五日游”上升到“环岛游”“曼谷游”。我国小时的毕业旅行，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见槟榔西施。
为什么标明近距离？因为和爸妈出游时，在一些高速公路、交流道下也会出现霓虹灯和玻璃小房，只是那时我爹会很识相地“咻”地加速而过，避开我妈凌厉的视线。
那次旅行，一群六年级的笨蛋小鬼头们在看到那一幢幢玻璃屋时，就和台湾几年前刚大规模开放陆客到台湾，陆客们看到西施们时的反应一样──喔喔喔地乱叫，“那里有”“那里也有欸”，活像在动物园看到稀有动物，然后吵吵嚷嚷着要求停车。
老师也识相，真让师傅在玻璃房子前停一分钟，一群小鬼们趴在游览车玻璃上看那些只穿比基尼或薄纱睡衣的姐姐。
“让你们看了，回去后不要向爸妈告状啊。”为师者还这样说，人心不古。
事实证明，让小孩看太多果真会有“不好影响”。从那时起我的志愿前三名多了一条槟榔西施。小学时的我戴大眼镜，笨得要命，和男生讲话结结巴巴，土气得要死，是处于“想被男生掀裙子都还没人想掀”的惨淡阶段。而那位西施笑盈盈的瓜子脸，白白的皮肤，水蛇腰，长长直发像极了东方版芭比娃娃──只穿内衣裤的芭比。
丑小鸭看到美天鹅，人性的本质就是好色，谁管美天鹅的名声不好呀？她们应对男人从容，她们在众人的注视下依旧自信踩着高跟鞋喀喀喀地走。那时真希望自己未来会成为那样的女人，那样自信又风骚…
然后，随着年岁渐长，见过越来越多西施、对世界多了一层了解后，这个梦想不吐槽自破──那些槟榔西施们貌比西施的比例…好像一年比一年不如了啊？
最近一次看到槟榔西施是在来大陆前、和当时主管去中部出差，路边的霓虹灯和记忆中ㄧ样闪烁醉人，只是薄纱西施换成牛仔裤西施，上身穿着短袖T-Shirt，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你妹，还是牛、仔、长、裤！
记忆中那位东方芭比，小学时张着嘴的惊艳，也成为记忆中逐渐褪色，但无法忘怀的经典。
 
在我记忆里，槟榔西施逐渐被“洗白”貌似也就是近几年的事儿。
在曾经的印象中，槟榔西施和色情挂勾在一起的新闻层出不穷。比如曾经不少新闻说某某槟榔摊，消费一定金额槟榔西施会送你色情片、亲你几下甚至把胸部靠近车窗让你揉两下，可谓顾客至上。
再比如，曾有槟榔西施穿薄纱走到马路边递槟榔──太薄了，薄到有师傅看着看着撞上前方车辆。
根本是淫窟！很多婆妈们愤怒了。
当年的我一度怀疑新闻造假，某天我老爹出门和老朋友们混一圈，男人在一起会干啥正经事？晚上他兴高采烈地回来，拿了一本写真集(不是普遍级的那种，懂吧)，兴致冲冲地炫耀“老高买了一百块，就送了一本，够划算吧？”
那本写真集貌似现在还放在我爸的柜子里珍藏着，绝版的经典呀！我妈当然懒得管，这点东西高兴成这样？男人呀没见识。
不知道是台湾男人没见识还是全世界男人都差不多，看新闻还不只槟榔摊送、很多真正的“淫窟”也会搞你来店我送片的活动，毕竟那时盗版光盘仍风光存活。
后来，打击盗版成为每个人的共识。或许是不稀奇了，或许是用正版光盘成本增加，类似的新闻渐渐减少。
渐渐地，槟榔西施？不过就是穿着暴露点卖槟榔嘛。
后来据说越来越国际化，天涯若比邻，一段小狗唱着“汪汪汪”的影片可以红透半边天。国际友人大陆友人到台湾后，看见槟榔西施的反应和我当年一样。
什么东方社会保守？原来不过是浮云。
 
到大陆后，有人问过我，台湾很多人吃槟榔吗？一般吃槟榔的比较是劳动者，可以提神，而且绝对没有什么女孩看到血红的牙齿会开心的。
有人开开心心，台湾色情行业遍地都是，看看槟榔西施！这真是有些误解，大哥你敢伸出咸猪手试试？准备被扭送警局吧。
回台湾时我偶尔看看报纸征才版，槟榔西施能挣多少钱？根据报纸所说，不过一个月七八千。
槟榔西施在台湾，或许仍有些争议。有人说妨碍风化、观感不好、会影响驾驶…
但如果你问我，台湾看什么？我会建议你，去买包槟榔吧。记得多比较比较，别买到穿羽绒服和厚棉裤的那一摊！
我小时候的台湾，路边散着的槟榔汁像血迹斑斑的柯南犯罪现场，公交车师傅在车上一定放个杯子吐槟榔渣，国际友人讶异于台湾人可以随时吐血的好本领。
随着时代改变，这些画面渐渐淡出。唯一持续的是那些站在路边，不畏寒冬的槟榔西施。
他们是别树一帜的台湾风景。
最后贴心提醒：槟榔西施只能看不能碰，请别冲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