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美术馆——失望的安藤忠雄处女游
我不知道对于一个久负盛名的建筑师该从那个作品开始了解,但我确定对于第一次看安藤忠雄的建筑,地中美术馆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和大多数人一样,让我记住安藤忠雄这位“清水混凝土诗人”的作品是“光之教堂”,这次日本旅行本来很想去茨木市亲身体验一下,可无奈预约时间和旅行时间不符,只好遗憾作罢。不过在离丰岛美术馆不远的直岛上有不少安藤忠雄的建筑:Benesse House,地中美术馆和李禹焕美术馆。于是从丰岛回来后我们便绕道去了地中美术馆参观。
地中美术馆顾名思义,是埋在地下的美术馆。地中美术馆位于直岛一座山上,建筑整体埋在地下,只在山顶挖出不规则形状的天窗。
不知是不是要贯彻隐藏到底的方针,地中美术馆的入口处也设计的很隐蔽。而从狭窄的入口进入以后,就开始了全程压抑的参观。入口进入后是一条很深的混凝土走廊,只在侧面的墙体开出一条缝隙进行自然光的采光,那天是阴天,整个走廊让人感觉闭塞、压抑……终于走完这条感觉比实际长几倍的走廊,转过一道弯——结果还是走廊!只不过这条回型上升的走廊宽大些采光也更好些。
又这样毫无意义也毫无美感地转过两圈后才终于进入了第一个展厅。 这个展厅是所有展厅里面最大的一个,楼梯上面摆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球体,是美国装置艺术家Walter De Maria的作品,名字叫Time/Timeless/No Time。有趣的是,比这早几年,Walter De Maria在地中美术馆旁边不远的Benesse House有另外的一个相似作品,也是由黑色球体构成,名字叫Seen/Unseen Known/Unknown。我向来对这种形式的艺术不感冒,但这间房子倒是营造出了一种很奇妙的氛围,由于这个展厅空间很大,再加上走了那么久封闭的走廊,猛地站在门口确实有一种震撼的感觉。再加上整个展厅空无一人,让人真的会犹豫是否真的可以进去而不会冒犯什么东西。我和小懒进去慎重地走了一圈,一致觉得这里很有种仪式感,他说会想到EVA里面的场景,我觉得这里很适合狂热的邪教徒举行神秘活动。后话是我们在出口处的纪念品商店看到了晴天光照充足且参观者众多的照片,和我们当下体验到的感觉截然不同。
从这间展厅出来以后走了什么样的钢筋混凝土路线我已经不记得了,总之就是黑乎乎地进入了下一个有装置的房间。接下来这一系列由James Turrell三个作品构成,James是一个喜欢利用灯光和空间来制造效果的艺术家,这三个作品也是根据他的创作顺序来排列的。第一个装置是1968年的作品,叫Afrum, Pale Blue。远远看去像是在一个墙角悬空创造出了一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立方体,走近看会发现这只是创作者用光线和你的眼睛开了一个玩笑,没有任何真正的空间存在,只不过是利用光线欺骗了你的眼睛。
如果说第一个作品只是让你走近以后会心一笑的小trick,第二个作品制造出来的效果则大大出乎意料。首先需要脱鞋进入一间房间,房间中间有着几节台阶和一块发光的荧幕,散发出不悦的光芒,一种有点荧光的蓝粉色,像是迷幻的酒吧,说实话我很讨厌这种气氛,整个眼睛都不舒服,只想快快看完了事。谁知这时偏偏工作人员递上一张说明书,在近乎黑暗的灯光下勉强读了上面的内容,提示你跟从工作人员的指示上台阶。我第一反映是台阶有什么玄妙,也许看得到踩不到这种,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始跟着工作人员向上走,大概五六级台阶的样子便到了屏幕前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很不解。我们当时一共是四个人,我和小懒,还有一对外国情侣,就这样停在了最后一阶台阶上。工作人员示意继续向前。咦?继续往前?再踏一步才发现面前的发光物体竟然不是一块屏幕而是一个空间。怎么说呢,那一刹那有点升维的感觉,好像一个二维世界突然在你面前三维化了。站在房间里,我很难估算这间房间究竟有多大,因为令人眩晕的灯光已经完全模糊了任何边界。在这片粉雾弥漫的空间里停留了片刻以后,我带着感叹逃离了这里,毕竟不是日常所熟悉的世界。
谢天谢地第三个作品Open Sky终于不再是灯光效果,顾名思义,Open Sky真的是Sky,是在一方混凝土包围下的天空。在饱受黑暗和荧光的折磨后,觉得能够看到一片天空是多么美妙,虽然那天阴天阴到小懒完全没有发现头上有片天……他低声一句,哦,纯白空间。也确实没什么可看的,等眼睛恢复正常以后我们继续下一个展厅,莫奈。
由于之前已经在上海看了莫奈展,对于莫奈的高烧早已退下,之前看了下藏品也都是莫奈晚期风格,所以期待并不高,只是有点好奇巨大的画幅是否能够带来一点新鲜的冲击。事实证明并不会。里面一共有五幅莫奈睡莲,无一不是莫奈晚期眼睛坏掉以后画的,颜色偏执的厉害,我看到这样的睡莲总是会把莫奈联想成一个赌气的小老头,气哼哼地挥着画笔……刚进门扫视第一圈的时候,左边入口处第一幅我很不喜欢,是少见的偏黄色的色调,看起来脏脏的,但没想到的是几圈看回来,不知是不是眼睛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光线,我最终觉得这幅是最有意境的,我看到夕阳下的莲池,和平时所见的莫奈莲池很不一样。可惜地中美术馆这个展厅号称用自然采光来展现莫奈,却又小气地只留很小的窗口采光,去的时候阴天再加上天色已晚,展厅里已昏暗不堪,虽然展馆有打灯光,但不知是不是对自然采光太过自信,灯光效果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要不是展厅够气派,我真要以为莫奈大师的画被遗忘在了阴暗的地下室角落。
到这里,整个美术馆的展品部分就参观完了。接下来还有一小部分的建筑没有参观到——美术馆里的café。在通往café的路上我几乎要感到绝望了,到处是坚硬的墙壁,灰色的混凝土,惨白的灯光……我甚至怀疑会不会连café都是这样一个透不过气的方盒子。
当我最终看到café里面的木制地板,木制桌椅和大大的落地窗时,简直像是快要淹死的人突然得救了一样,终于才喘过来了气。café还贴心地提供了很多蒲团让你随意坐在外面,好好享受封闭了一小时以后得来的空间和自由。
最后想说其实地中美术馆的纪念品做的非常好,明信片、小台历这种常规的纪念品选图都非常美(觉得实际并没有这么美),又因为有莫奈镇馆,睡莲周边随便做都很漂亮。不过我觉得最有意思的是很多设计草图相关的周边,非常帅。然而,我又不喜欢这个美术馆我买什么周边阿……
(展品图片均来自网图,侵删)
和大多数人一样,让我记住安藤忠雄这位“清水混凝土诗人”的作品是“光之教堂”,这次日本旅行本来很想去茨木市亲身体验一下,可无奈预约时间和旅行时间不符,只好遗憾作罢。不过在离丰岛美术馆不远的直岛上有不少安藤忠雄的建筑:Benesse House,地中美术馆和李禹焕美术馆。于是从丰岛回来后我们便绕道去了地中美术馆参观。
地中美术馆顾名思义,是埋在地下的美术馆。地中美术馆位于直岛一座山上,建筑整体埋在地下,只在山顶挖出不规则形状的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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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角度很有欺骗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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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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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筋混凝土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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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黢黢的洞口 |
不知是不是要贯彻隐藏到底的方针,地中美术馆的入口处也设计的很隐蔽。而从狭窄的入口进入以后,就开始了全程压抑的参观。入口进入后是一条很深的混凝土走廊,只在侧面的墙体开出一条缝隙进行自然光的采光,那天是阴天,整个走廊让人感觉闭塞、压抑……终于走完这条感觉比实际长几倍的走廊,转过一道弯——结果还是走廊!只不过这条回型上升的走廊宽大些采光也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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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走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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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走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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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这样毫无意义也毫无美感地转过两圈后才终于进入了第一个展厅。 这个展厅是所有展厅里面最大的一个,楼梯上面摆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球体,是美国装置艺术家Walter De Maria的作品,名字叫Time/Timeless/No Time。有趣的是,比这早几年,Walter De Maria在地中美术馆旁边不远的Benesse House有另外的一个相似作品,也是由黑色球体构成,名字叫Seen/Unseen Known/Unknown。我向来对这种形式的艺术不感冒,但这间房子倒是营造出了一种很奇妙的氛围,由于这个展厅空间很大,再加上走了那么久封闭的走廊,猛地站在门口确实有一种震撼的感觉。再加上整个展厅空无一人,让人真的会犹豫是否真的可以进去而不会冒犯什么东西。我和小懒进去慎重地走了一圈,一致觉得这里很有种仪式感,他说会想到EVA里面的场景,我觉得这里很适合狂热的邪教徒举行神秘活动。后话是我们在出口处的纪念品商店看到了晴天光照充足且参观者众多的照片,和我们当下体验到的感觉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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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光线比较接近当时看到的情况 |
从这间展厅出来以后走了什么样的钢筋混凝土路线我已经不记得了,总之就是黑乎乎地进入了下一个有装置的房间。接下来这一系列由James Turrell三个作品构成,James是一个喜欢利用灯光和空间来制造效果的艺术家,这三个作品也是根据他的创作顺序来排列的。第一个装置是1968年的作品,叫Afrum, Pale Blue。远远看去像是在一个墙角悬空创造出了一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立方体,走近看会发现这只是创作者用光线和你的眼睛开了一个玩笑,没有任何真正的空间存在,只不过是利用光线欺骗了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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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第一个作品只是让你走近以后会心一笑的小trick,第二个作品制造出来的效果则大大出乎意料。首先需要脱鞋进入一间房间,房间中间有着几节台阶和一块发光的荧幕,散发出不悦的光芒,一种有点荧光的蓝粉色,像是迷幻的酒吧,说实话我很讨厌这种气氛,整个眼睛都不舒服,只想快快看完了事。谁知这时偏偏工作人员递上一张说明书,在近乎黑暗的灯光下勉强读了上面的内容,提示你跟从工作人员的指示上台阶。我第一反映是台阶有什么玄妙,也许看得到踩不到这种,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始跟着工作人员向上走,大概五六级台阶的样子便到了屏幕前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很不解。我们当时一共是四个人,我和小懒,还有一对外国情侣,就这样停在了最后一阶台阶上。工作人员示意继续向前。咦?继续往前?再踏一步才发现面前的发光物体竟然不是一块屏幕而是一个空间。怎么说呢,那一刹那有点升维的感觉,好像一个二维世界突然在你面前三维化了。站在房间里,我很难估算这间房间究竟有多大,因为令人眩晕的灯光已经完全模糊了任何边界。在这片粉雾弥漫的空间里停留了片刻以后,我带着感叹逃离了这里,毕竟不是日常所熟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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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的作品,Open Fiel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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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虽然不一样,但是这张图的感觉和当时很像 |
谢天谢地第三个作品Open Sky终于不再是灯光效果,顾名思义,Open Sky真的是Sky,是在一方混凝土包围下的天空。在饱受黑暗和荧光的折磨后,觉得能够看到一片天空是多么美妙,虽然那天阴天阴到小懒完全没有发现头上有片天……他低声一句,哦,纯白空间。也确实没什么可看的,等眼睛恢复正常以后我们继续下一个展厅,莫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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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晴天效果,阴天效果就…… |
由于之前已经在上海看了莫奈展,对于莫奈的高烧早已退下,之前看了下藏品也都是莫奈晚期风格,所以期待并不高,只是有点好奇巨大的画幅是否能够带来一点新鲜的冲击。事实证明并不会。里面一共有五幅莫奈睡莲,无一不是莫奈晚期眼睛坏掉以后画的,颜色偏执的厉害,我看到这样的睡莲总是会把莫奈联想成一个赌气的小老头,气哼哼地挥着画笔……刚进门扫视第一圈的时候,左边入口处第一幅我很不喜欢,是少见的偏黄色的色调,看起来脏脏的,但没想到的是几圈看回来,不知是不是眼睛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光线,我最终觉得这幅是最有意境的,我看到夕阳下的莲池,和平时所见的莫奈莲池很不一样。可惜地中美术馆这个展厅号称用自然采光来展现莫奈,却又小气地只留很小的窗口采光,去的时候阴天再加上天色已晚,展厅里已昏暗不堪,虽然展馆有打灯光,但不知是不是对自然采光太过自信,灯光效果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要不是展厅够气派,我真要以为莫奈大师的画被遗忘在了阴暗的地下室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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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那幅找不到,这是最大的一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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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莫奈厅里的地板很有意思,让人想忍不住捡起来 |
到这里,整个美术馆的展品部分就参观完了。接下来还有一小部分的建筑没有参观到——美术馆里的café。在通往café的路上我几乎要感到绝望了,到处是坚硬的墙壁,灰色的混凝土,惨白的灯光……我甚至怀疑会不会连café都是这样一个透不过气的方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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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懒觉得这里有NERV总部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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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不想走下去了…… |
当我最终看到café里面的木制地板,木制桌椅和大大的落地窗时,简直像是快要淹死的人突然得救了一样,终于才喘过来了气。café还贴心地提供了很多蒲团让你随意坐在外面,好好享受封闭了一小时以后得来的空间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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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想说其实地中美术馆的纪念品做的非常好,明信片、小台历这种常规的纪念品选图都非常美(觉得实际并没有这么美),又因为有莫奈镇馆,睡莲周边随便做都很漂亮。不过我觉得最有意思的是很多设计草图相关的周边,非常帅。然而,我又不喜欢这个美术馆我买什么周边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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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品图片均来自网图,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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