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狗的日子

我呆在马戏团里快一年了。
一年前我和一些人一起来到这里学些本事。
马戏团有两个师傅，一个30岁左右，是个魔术师，还有一个，20出头，是个驯兽师。
我和几个人是跟那位魔术师学魔术的。
魔术师总和我们讲一些他的过去，比如他以前曾在一个大城市呆过的那段经历，从一个穷小子奋斗成为一个小有名气魔术师的故事。
我和几个师兄弟对他崇拜不已。
我学得很糟糕，是他几个学生里几乎最差的。
过了几个月，他的学生走了一半。
那时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刻苦地学追赶别人。
师父注意到了我的举动似乎也洞悉了我的想法。
他这么教导我，你不是成为魔术师的料，不一定要成为一个魔术师，而且不可能每个人都是魔术师，小丑有时候也是最受观众注目的，你觉得呢？
我激动得点点头。
于是我就成了马戏团里的小丑。我对此深以为傲，认为别人学习魔术还未出师，所以马戏团的学徒里我最耀眼。
日子一天天过去。
其实我一直没放弃成为魔术师的梦想。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学习练习。
师傅看到我这个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你别搞那么真，做小丑不挺好吗？
我只有失落。看到他对别人的指导，这是我永远享受不到的。我心里充满了嫉妒。
半年多过去了。
师兄弟们开始展露头角，渐渐有了魔术师的风范。
可我像个杂种，有点魔术师的样子又有点小丑的怪状。
别人的魔术表演都很成功，只有我，失败了。
别人笑我，你这是魔术吗？我怎么看都是搞笑小品。
我没放弃。我和几个师兄弟在假期中留了下来。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尽力了。
他认为我不努力，警告了我，要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的目的。
他开始不和我说话，把我当作空气。
我心里各种情绪化学反应。
假期的最后，他总是眉飞色舞得和别人谈起自己的下个工作计划，要把马戏团里的魔术师推广宣传开去。
我没有听到，也不可能听到我的名字。
看他的眼神，我知道这里已经不需要小丑了。
我成了多余和累赘。
我有点莫名的愤怒。
但我又不愿意离开这里。
那我该怎麽办？
他点了根烟，淡淡得说，马戏团里的杂技狗还没训练好呢，我看你可以装扮成它们的样子。
我麻木得点点头。
于是我开始了学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