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走进艺术，因为他们在现实中找不到它，另一些人走进艺术，因为他们在现实中无法谈论它

我还记得我若干年前第一次玩《半条命2》的时候，外星统治者的傀儡布林博士遍布城内的演讲，让我一直印象深刻，尤其是当这些冠冕堂皇的演说之下，17号城市里充满了外星警卫的电棍、枪击、眼球机器人的时候——
欢迎大家！欢迎大家来到17号城市！很高兴你们选择了这个剩下的最好的城市。我们的恩主为我们提供了这个地方，而我准备在这里建立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管理系统。我很自豪的看到17号城市正在成为我们真正的家园。所以，无论你们选择住在这里或者仅仅是路过，都欢迎你们来到这里。请大家记住，这里永远都最安全。
现在给大家读一封刚收到的信：“亲爱的 布林博士：为什么联合军要剥夺我们生育的权利？谨启，一位忧心忡忡的市民。”
感谢你的来信，这位忧心的市民。很显然，你的问题触及了一个基本的生物冲动，以及与之相关的对物种未来的期盼和忧虑。我还注意到了一些暗含的问题。我们的恩主是否真的知道什么对我们最有利？是谁赋予他们权利为人类做这样的决定？他们会永远废除此禁令，让我们重新获得生育的权利吗？
现在，我将对大家问题背后的焦虑进行解释，好过一一回答你们可能还没来得及提出的所有问题。首先，让我们思考一下眼前的事实，作为一个物种，我们首次获得了永生。这是个简单的事实，但意义深远。 它要求我们从根本上重新审视和修正世代相传的法则。此外，它还要求我们深谋远虑，尽管这与大家的天性有些背道而弛。像这样不时地提醒自己，真正的敌人其实是本能，我认为对大家都有好处。"本能"在我们初生时，是保护我们的母亲。在那些穷苦岁月里，当我们学会如何制作工具，如何用火堆微弱的火苗烹制第一顿饭，走出洞穴石壁的阴影，是本能让我们得到安抚与呵护。
但密不可分的，还有它邪恶的孪生兄弟—迷信。本能无可避免的与非理性冲动维系在了一起，如今，大家都识破了它的真实本质。 本能意识到自己正被历史慢慢吞噬，于是，就像一头困兽，不经过一场血战，它决不可能善罢甘休。本能将对我们的族群发起致命的一击。是本能创造出自己的暴君，却又再号令大家去反抗它。本能告诉大家未知事物是一种威胁，而不是一种机会。本能会暗中施展狡猾的伎俩，迫使大家远离变革和发展。因此，我们必须摒弃本能。我们必须竭尽全力与之对抗，首先从人类最基本的冲动开始：生殖冲动。
我们应该感谢恩主赐予大家在这种强大势力下喘息的机会。他们舞动手中的鞭子，轻松驱走了我们的心魔。他们赐予我们原本遥不可及的力量，战胜这种冲动。他们为大家指明了方向，让大家将目光投向满天繁星。
我可以向大家保证，等我们能够完全驾驭自我，证明再也不需要禁制的那一天，禁制也将自然而然的解除。而脱胎换骨的时刻，我保证，已经触手可及了。
……
最近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感觉自己又回到了17号城市，而作为一个人类，在17号城市的选择只有两种，被外星人不断扩张的黑色巨塔所挤压吞噬，或者——跟着弗里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