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里吧嗦的旅行2010, 意大利篇，02 毫无节制

                
                
我看到一位穿着深色夹克，戴着黑色小圆顶礼帽的黑瘦老人走过来的时候，我以为会发生一段有趣的对话，英文VS意大利语，鸡同鸭讲---------早上7点，我和朋友Ben在Max家客房的阳台上，用果树叶子上的露水灭掉烟头，然后下楼，上车。Max带我们去吃早餐。那个乡村咖啡店，其实离他家只有200米不到。有新出锅的油炸苹果派，赶紧买了，站在吧台慢慢吃着。我环顾四周，三三两两的本地人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Max和咖啡店的服务员手舞足蹈地讨论着什么，而朋友Ben则在看电视里面播放的体育新闻上的足球比赛镜头。我一向吃东西比别人快，盘子里的东西一扫而空以后，正有些无聊。于是当那个老人跟我说了声Buon giorno（意大利语问候语）的时候，我也很礼貌地回答了一句Buon giorno. 然后他又跟我说了几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在我面前就突然出现了十几条黑乎乎的长长的东西，随着老人更急切的问句的单词，不停的晃动着，如同美杜莎脑袋上的毒蛇！“ What the fuc..?!" 我定睛一看，老人干枯的手里抓的，竟然是十几条黑色的皮带！“ 很便宜，30欧元一条！30欧元！嘿，年轻人，买2条送1条！”-------------当然，这是后来Max过来帮我解围的时候翻译的。咖啡店服务员挥挥手，老人灿灿退下，看报纸的本地人也把看热闹的脑袋缩回去，一切谢幕，恢复原状。
出师不利啊。。我有点懊恼：我忘记了自己的乳糖不耐症，竟然点了卡布奇诺！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回去上厕所了。
Max决定，带我们上山。 车子开出村庄，转了一个路口，到了山脚下的另外一个村庄。我们往上开去。转过半山坡上的教堂，继续往上开了一阵，离开了村落的住户的房子，两旁的树木的颜色开始慢慢变化起来。从山脚下的翠绿，开始掺杂起红色，黄色或者棕色，好似蛋糕分层般，让人以为这是大自然的刻意安排。
“ 我们去哪儿？” 我坐在车后座，看着车窗外的美景，如痴如醉。
“ 我们先去我教滑雪的平底场去看看。” Max一脸骄傲。
                
                
“ 我说，你能想象这地方冬天是什么样子么？” 我偷偷问朋友Ben。我们眺望远方，在三面环山的这片平地上，微微起伏的各种土包上长满了棕色的草。我发誓我看到远处隐约有狼的身影，而近处肯定有野兔的家。一阵山风吹过，如果此时此景再配上一轮黄色的月亮的话，我肯定会转身往滑雪者们休息的木屋跑。
Max还在一旁跟我们介绍，哪里的坡度最适合8岁以下的小孩--------是的，冬天农闲的时候，他专门教当地的小孩子滑雪。
                
                
上车继续前进。Max听见我在后座不停地按相机快门，于是不时放慢车速，让我能拍到想拍的景色。可惜那时候我除了一贯的见不得人的摄影技术以外，配置的也是比较差的小数码相机。也带了单反，却因为忘记带更多的记忆卡，所以每次只能拍36张，然后就不得不停止，需要等回去再存到外置硬盘上。所以，很多照片到最后，都不怎么样，算是那次旅行的最大遗憾了。
狭窄的山间公路缓慢地延伸着，偶尔还会看见全副武装的单车爱好者，弯着腰拼命踩着车凳子。我们开到海拔1000米以上，能看见云象散步的狗一样，欢快地飘过。远处的天空还是可爱的蓝色。
“ 快下雪了。” Max一脸严肃地说，开始加快车速。
                
                
于是很快，我们甩开了所有人类社会的痕迹，除了眼前的那条漫漫的路以外，似乎一切都渐渐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偶尔出现的路标显示着一些只有开车的人才看得懂的内容，就这么孤独地站立在那边。我们朝着远处的山峰开过去，就像要一头撞上汽车的犀牛一样，义无反顾。
Campo Imperatore, 阿布鲁奇山，方圆80平方公里，海拔1500到1900米。我看到的远处的山峰马上就到了眼前，它是大萨所峰，1943年，由于军事上的失利和国内反法西斯运动的高涨所致，贝尼托.墨索里尼被撤职，软禁于此。
无怪乎，此地一片萧杀气息呢。
                
                
不记得过了多久之后，我终于站到了山顶。由于我那严重的恐高症，我只敢往远方看去。头顶上是如同巨大的灰色的盘子一样的乌云，蓝天只是盘子的镶边。也许只是心理作用，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气温已经到了零度。我有点后悔把毛裤留在了Max家的客房里，只为了臭美，少穿点显得腿瘦。。朋友Ben倒是很无所谓，这个哪怕零下30度也只是一条牛仔裤的家伙，比芬兰人还芬兰人的抗冻能力，有时真不敢相信他生在广东。。“ 毛裤是什么？” “ 滚！” “ 好啦，来点一根。” 嗯。。这么高的地方抽烟，倒是很少有的体验啊。。“需要取暖么？” 一根点着的烟，烟头如同一小颗红宝石一样伸过来。“XOOXO！“ 不过的确后来我偷偷用火机在牛仔裤口袋里面不停打着，趁着那么二分之一秒的火花，感觉到一点点热，不管到底烧没烧到大腿的毛，也无所谓了。
Max在车子的后备箱翻了半天，找出一顶滑雪帽戴上，然后一脸兴奋地开始跟我们介绍这块再过一，两个月就应该是属于他的游乐场的地方。
                
                
“ 从那里滑下来是一回事，但是爬上去却是另外一回事。” Max 用一种怀念的口气说道。 “ 我们每次站在最高处的时候，都觉得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遥远。有一种，怎么说来着？对，抽离感。。然后我们就会想想，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滑下去。。不管发生什么，前面等待的到底会是什么结局。我们只管深呼吸，下蹲，抓紧滑雪杆，感受滑雪板和雪之间的接触面。”
“每次滑下来都要走上去么？” 我抬头看着那坡，不愿去想象站在上面的感觉。
“当然。” Max一脸的意大利式的骄傲。
“屁啦。” 朋友Ben和我大笑，指着旁边的缆车入口，“ 别告诉我们这东西不工作哈。”
“啊，朋友们。” Max也笑起来，“你们知道的，我们这么个小山村，用电可是要钱的。滑雪协会很穷的好不好。”
过了一会儿，零星的雪花开始飘下来。突然之间，三个人中不知道谁的肚子“咕噜”一声--------我突然想象自己站在了最高处，面对着现实世界里，永远不会去面对的坡度，心想如果那时候幻想滑下去之后，等待着自己的是一盘热气腾腾的意大利面的话，或许，就有了足够的勇气了吧？
                
                
片刻，我们已经挤进了车里，往山下开去。
哪管前方有塌方，百分之十的坡度，还是两公里以外可能撞上散养的牛！
                
                
一路狂奔，仿佛下山的路永远没有尽头一般。如果不是山上的餐厅不开门的话，或许我们就不至于这么狼狈了。这山在饥饿的时候，看着特别荒凉。Max指着远处的一处平地说，其实夏天这里很美。通常他会和朋友家人们带着烧烤工具和食物上来，喝着啤酒，享受无处可躲的阳光。后来我看到了他们的聚会的照片，那些烧烤工具，简直就是，对，国内街边的羊肉串摊常用的那种，长条形的，烧着炭火，肉在长长的铁签子上串好，滴着油。只是不知道撒的是否是孜然和辣椒粉。
越说越饿，到最后，所有人都沉默起来。偶尔经过一些农舍，我就会问，那里是餐厅么？然后得到令人失望的答案---------其实在想，如果那里是餐厅的话，得有多酷啊！在无边无尽的大山中间。。。然后，我们就看见之前遇到的骑自行车的人们，换了衣服，仍然在往山顶冲锋着！
                
                
一开始，Max准备带我们去一个被人遗忘的城市就餐。那个地方对他来说，充满了一种悲伤的回忆，却又暗示着莫名的希望。只是，我和朋友本对它的第一印象，却是接二连三的失望：到了城市的边上，竟然被告之里面正在准备举行游行，所有车辆禁止进入。。。我们想找个停车的地方停下，然后走进去。结果却只是下了车，在一个废墟后面的角落里，分批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四周陆续开来各种大巴，私家车，小货车，走下来一群又一群的人。远远望过去，似乎想走到镇中央的小饭馆里变成了一个不可能短时间完成的任务。
                
                
上车，Max自负地认为可以找到别的小路或者捷径偷偷开入城里，但最终发现所有的路都被封了。
于是，我们只好往回开。原本打算开回村子里面吃点东西，最后在一家大型商场停了下来。好吧，我们的第二站，仍然是大型商场么？
                
                
这次，我们在一个自助餐厅里吃大锅饭。
不知道为什么，在意大利的时候，我突然放任了自己不去理会我的乳糖不耐症。早上喝了卡布奇诺，下午竟然点了白酱培根青豆贝壳意大利面！湿润的白酱，丰满的奶油香气，偶尔找到一两片培根，如同挖掘出宝藏一般。一种吃的乐趣。
                
                
朋友Ben点的则是红酱通心粉。我尝了尝，感觉有点干。Max建议，加一些橄榄油会更好。
我试了试，然后从那天开始，接受了橄榄油这个家伙。
                
                
“喂喂喂，为嘛我们吃通心粉，你却啃大骨头啊？” “ 我不能吃普通的面粉，必须吃一种特制的。而土豆没有关系。”
鬼才信你！我和朋友Ben一起站起来，拿着刀叉，各自切了一块Max的烤骨头上的带筋的肉，塞到嘴里。“ 朋友们，” Max一边抵挡我们不停的攻势，一边语重心长地劝道：“ 不要着急，晚上Adeles请客吃饭，你们会被喂饱的。” 切，那也是晚上的事儿了。活在当下懂么？
                
                
Adeles, 是Max的发小，住在同一个村子一起长大。2年前他们从意大利到芬兰来玩，由我和朋友Ben招待，在当时最好的中餐馆里面吃了顿饭。那天我们四个人点了四样菜，开了3瓶红酒，吃了2个多小时，花了差不多300欧元。。大家都很开心。我也很开心，因为是朋友Ben买单。哈哈。。然后这次听说我们来玩，于是订了村子里最好的餐厅的位置，请我们吃晚餐。
期待期待。
                
                
之后，我们逛了逛商场，在一个当地小作坊制作的冰淇淋店停下来。天寒地冻，吃这个好么？Max介绍说这家的冰淇淋真的很不错，一定要尝尝啊。好吧，每个人一个小杯子，三种口味。我让Max推荐一下，他给我点了香草口味，甘草糖口味，和米做的原味冰淇淋。
香草口味如同丝绒一般，滑入口腔。然后，是米做的原味冰淇淋的醇厚。最后，是。。我去！甘草糖口味的，完全就是我在芬兰至今无法接受的甘草糖的味道嘛！这种变态的糖果的味道，第一次吃的时候，我就觉得跟火腔正气丸一个味儿！满嘴全部都是红烧肉里面的八角爆炸后的冲劲，连绵不绝。。朋友Ben和Max点了芒果，西瓜，橘子，巧克力，蜜瓜和咖啡口味。。你们，够了！
后来喝咖啡的时候，我跟Max学着，在迷你小杯里面连放了三大勺子糖，才缓过劲来。
珍惜味蕾，请远离甘草类糖果。
                
                
请客时间是晚上7点。之后的几个小时的记忆，有些模糊。慢慢地回忆起来，好像记得我们开着车，在细雨里面，哦，对，是的，我们去那个购物中心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去接Max的未婚妻Valuntina. 她那时候在一个眼睛店里上班。
我们开车把她送回家，让她梳洗打扮准备。男士们又去了市中心的酒吧，在里面喝了杯啤酒，然后开车再去接Valuntina, 然后开到乡间的一条小路上，跟Adeles和他女友，以及Adeles的女友的弟弟俩口子碰头。三组人开着三辆车，好像在秘密接头一样，并没有下车握手聊天，而是隔着车窗，用手势和眼神商量着路线和时间，最后达成一致。这些意大利人，难道天生就都是拥有这种电影里黑手党的气质么？Max笑笑，说当年在学校时，同学开party的，你们俩还不是老跟芬兰人耍功夫。啊，有这事？我们装傻中。
车在一个岩石堆砌成的房子前停下，雨也停了。我们走进去，一进门，就看到一整排猪后腿挂在酒吧台，然后是巨大的葡萄酒桶堆在一旁。餐厅里是那种古老的厚木板桌椅，墙上的野猪头和带着铁锈的大斧头，所有的一切都显露着粗矿，原始的魅力。这地方，不错！
                
                
餐厅的老板娘跟Max和Adeles都很熟络。她把我们引到预订好的长桌前坐好。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醒酒器，里面是隔壁村子里酿造的红酒，已经醒了1个小时，可以开喝了---------去意大利之前，虽然我和朋友本也喜欢私下喝点红酒，但是那时候还不知道，或者不习惯喝之前把酒倒出来醒一下这个步骤。其中的分别，其实非常明显。葡萄酒里面的酸涩度来自葡萄表皮里面的丹宁。醒酒就是让丹宁氧化，释放香气，降低涩度。除此之外，年代久远的红酒，醒醒酒也可以让红酒里面的沉淀物有时间沉底。但是后者不宜醒太长时间。一般来说，新酒最需要这个过程，而时间要2个小时。刚好是成熟期的红酒，则以半个小时为佳。
我们喝的这瓶，是2009年的，算是新酒。
                
                
前菜就一个盘子一个盘子地上来了。如同自助餐一样，大家自己动手拿就好。
我品尝了新鲜的奶酪，橄榄油腌的豆角，烤土豆，大白豆，茴香根。而最让我惊艳的，则是配烤意大利乡村面包片吃的腌肥猪肉！这玩意儿用香草和盐巴腌制过，片得极薄，放在刚烤好的面包片上，利用余温慢慢让肥肉释放出一些油脂。吃进去，一股奇香随着油脂绽放！我尽力想用舌头寻找到肥肉片的存在，却一无所获。。这是让人会黯然神伤的美味啊！
                
                
然后我又吃了几种不同的奶酪。有一种硬得如同石头一样的本地产的类似帕玛森芝士的，就像浓缩的太妃糖一样。而里面有奶酪，火腿，红椒和罗勒的煎蛋饼，也让我难忘。
                
                
接着又上来了蔬菜组。第一次吃到了切成长片的烤西葫芦，烤茄子，朝鲜薤，烤黄椒。。然后是一种深红色的硬火腿片，非常咸，倒是和烤蔬菜的甜非常搭。
这时候餐厅的老板，一个快乐的胖子，穿着深红色的衬衫，过来跟我们打招呼。他一边跟我和朋友Ben比划从DVD里看来的中国功夫，一边从我们餐桌上的醒酒器里面倒了三大杯红酒灌下去。而且，最可恶的，他把最后一片肥猪肉面包片吃了！在我们这桌折腾够了，他又跑去另外一桌俄罗斯游客那边故伎重演。我看了看那个秃头，卷起的衬衣漏出来的手臂上那些粗糙的纹身的俄罗斯男人，和他那个满脸横肉的老婆，以及几个穿着运动服，正值叛逆期的儿子，心里默默祝意大利人好运。
                
                
我们这边，Max开始给大家分切香肠。有马肉的，驴肉的，兔肉的，野猪肉的，还有血肠，跟很多大蒜和米搅拌在一起，新鲜蒸出来，冒着热气。香肠的风味，各不相同。有的带有浓烈的霉味，却越咀嚼越香，有的非常硬，感觉需要口水慢慢湿润几个世纪，才敢动牙齿。有的则柔软地象马戏团里穿紧身衣钻圈的美女般，不费力气就点燃了里面的肥肉颗粒，也有充满了强烈无比的大蒜和辣椒粉的穿山甲，最得爱吃辣的朋友Ben的认可。意大利人们一人就吃了一片，之后就看朋友Ben特技表演一样，一次吃3片，还不用喝红酒去辣。
大家鼓掌。
                
                
而下一道，则是让我鼓掌的一道炖菜。土陶锅里，全部是棕色的一片昏暗，完全不起眼的炖物。用大勺子盛了一些在盘子里，吃一口，立刻如同陷入沼泽中一般沉没在浓郁浑厚的味道中！非常单纯的一道菜，只是用三，四种不同的豆类炖去骨的猪蹄罢了，却是那么的美味！一大锅，片刻间就见了底。由于贪心，我盛了好几次，以至于不得不跟朋友Ben一起到外面抽烟，帮助消化，中场休息。
                
                
回来以后，更多的火腿开始上来。有一种片得非常长的火腿，似乎还带着骨头碎渣在边上，如同橡皮一样难以嚼烂，是我当晚唯一无法欣赏的东西。倒是另外一种加入了烈酒的萨拉米，里面的整颗黑胡椒，让人印象深刻。
                
                
吃了快2个小时，前菜终于上完了。。然后我要面对的是我的主菜，综合烧烤。羊肉，排骨，猪肉，牛肉，鸡肉，肉肠。。满满一大盘子。我努力吃啊吃，感觉自己艰难地攀登着一座肉山一样。实在受不了了，我跑去洗手间，把皮带松到尽头。回来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所有的血液都在胃里的缘故，竟然一头钻进了员工休息室。还好，里面什么人也没有。我小心地退出来，脚步蹒跚地走回自己的位置。Max和Adeles正在商量，主食是吃意大利面还是炖饭。
粉蛋，你们说真的么？！
                
                
其实不是。这种毫无节制的暴饮暴食之下，除非是大胃王比赛的常胜军，不然，基本上到这个时候，都已经战斗力全无。每个人的眼神其实已经呆滞，动作缓慢，长桌在我们眼里就像一张床一般诱惑。我看着朋友Ben，他看着自己面前那盘基本上还没动的野猪肉主菜，都是一脸苦笑。
“ 朋友们，还需要甜点么？” Max问。所有人，包括在场的三位女士，这些拥有甜点专属胃袋的崇高的生物们，都努力地把头摇起来。Adeles如释重负地宣布，晚餐准备结束了。
太好了！万岁！万岁！
                
                
但是夜晚还没有结束。
整个一天最迷幻的部分开始了。
我们散步去了餐馆旁边的一家酒吧。里面的装修非常的摩登，灯光散发着粉红和淡蓝两种颜色。圆形的沙发，由钢铁制成的栏杆围成一个一个的小型包厢。中间是舞池，吧台用整个玻璃结构组成。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还没什么人。于是没怎么排队，就人手一杯鸡尾酒，瘫倒在沙发里了。过了一会儿，舞池里的小型表演台那边，走上去一个穿着牛仔裤，牛仔衣，牛仔靴，戴着牛仔帽的。。牛仔，拿起吉他，随便调了调音，就开始弹起来正宗的美国乡村牛仔乐！而且边弹边唱，正宗的美国口音的英文，象西部电影里面一样，而且，唱得还不错！一首歌之后，又围上来一群男女，全部都是牛仔裤，格子衬衫，牛皮皮带用巨大的钢扣系在腰间，带马刺的靴子非常专业地跟随音乐开始跳起牛仔舞。转圈，拍手，跺脚，踢腿。。仿佛在看一部美国西部牛仔歌舞大片一样！慢慢地，我们这伙人开始喝起龙舌兰，却没人敢下场去参与。进来更多的本地人，绝大多数跟我们一样，只是点了各自喜欢的酒水，然后就缩在沙发里面。而舞池上又加入了更多专业打扮的专业舞者，有的甚至看上去是一家子，父亲和母亲带着可爱的男孩女孩们，也有年纪大的花白头发的，抽着用玉米芯做的烟斗。。年纪大的女士也穿着牛仔裙和高跟凉鞋。。这可是气温3,5度的意大利中部山区啊。。可是，为什么我们的耳朵里听到的，全部是诸如The brother Four之类的音乐的时候，我们全部不知道，身在何方。
那一夜如何结束，我又不记得了。
只是连续2天，都没有见到过Max的家人。只知道等我们在凌晨2,3点回到二楼的客房的时候，里面的床铺已经重新铺好，电热器早就开着，让室内的温度干燥而温暖着。而床头还准备了瓶装的矿泉水。我还注意到，花瓶里面也插上了新鲜的百合花，一切像是五星级酒店般的贴心。难道说，意大利也有田螺姑娘么？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