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飨荒诞（六）

       二零零五年底，慧川跌跌撞撞在两本刊物上各发表了篇所谓的学术论文，伙同导师出了两本书，兼职工作基本都停掉了，她们在集中火力完成毕业论文和论文答辩。
     
       在学校附近的健身房跳了三年操，慧川认识了一位商学院的学姐G，并从她那里了解到毕业后能够找到一份可以留在S城并且收入尚可的工作非常困难。距离毕业还有半年时间，要找个什么样的工作呢？同门的其他六个小矮人有五个要回家乡教书，一个刚刚嫁了个在S城工作的同乡，毕业后先养孩子。其他同学也都在找学校教书，似乎师范学校的毕业生就应该先选教书，实在找不到教书的活儿再找其他行当。根据慧川以往的表现，家里人也一直觉得慧川适合当老师。可是在被中国教育蹂躏十九年后，慧川已经彻底对它失去兴趣，在一个体系里混，就要遵守这个体系的游戏规则，这点慧川还是明白的。闺蜜H毕业不找全职工作，她老公要去加国读MBA，两个人正在准备申请材料，两个小姐妹经常得空就用打工赚来的钱在外面吃吃喝喝改善生活。慧川这阵子的苦恼也有个人可以倾诉一下，既然传统学校两个人都不感兴趣，H突然想到了二年级时两人一起去参加的英语培训班，某知名培训机构。慧川一阵激动，可马上又有点胆怯，当时给自己上课的培训班老师个个底子厚实，教学方法灵活有效，偌大一个教室，节奏和气氛都控制的非常好，自己从读书时候就从一个茫然跳到另外一个茫然，好不容易不茫然了，还是在忙活着兼一些接地气的职，那所培训机构的培训老师职业对慧川来说属于高大上一类，能应聘的上吗？慧川边回忆当时参加培训学习时的情形，边摇头，可是浏览那所培训机构的招聘信息时慧川发现他们也在招行政人员，那么高大上的工作自己还不够格，能在熟悉的教学环境里面当个行政也不错。于是两个小姑娘开始投递简历，很快，慧川收到了面试邀约。
        院长面试慧川，奇怪她为什么不做老师反倒要去当个行政，待慧川解释完原因，院长鼓励她去面试英语培训师这个岗位。慧川被推到了这个岗位的面试现场，教学法测试还好，等到试讲阶段，慧川一进教室，脑袋马上蒙了。放眼望去，十几个老师坐在里面，有的还在说笑上一个试讲的应聘者。慧川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汗，用全英文授课也是自己第一次尝试，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老师们被慧川的紧张模样给逗乐了，其中一个坐在前排的老师打断她，开始问问题，有人交流反倒缓解了慧川的紧张，她面对各种刁钻问题时的好心态发挥作用，不急不躁，诚恳回答。走出教室门，慧川的后背全部湿透。
       一周后，慧川拿到了那所培训机构的offer，岗位是英语培训师。闺蜜H兴奋地约慧川大吃一顿作为庆祝，本地人都知道那是个高收入工作，慧川除了毕业之后自己可以留在S城，有工作了，这点之外，并没有什么兴奋感。她甚至有点诧异，自己怎么会被这个岗位录取呢？走了狗屎运之后的惴惴不安伴随着她一直到过完春节回到学校的二零零六年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