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伦敦总是灰色的

“而伦敦总是灰色的，连鸽子的眼睛都不例外。”
       离开的那一天午夜。伦敦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在暗夜的舞曲中，仿佛满心愁绪，辗转反侧。透过窗帘白色的蕾丝花边看外面的天，迷茫而不可知，在昏黄的灯光下，已有哽咽之意。
       趴在床上给房东写thank you card，写完所有表达感谢的词句以后就愣住，总觉得说再多都是赘言。而我向来不善言辞。二十几天中与她的对话也寥寥可数。别人说，你总是过于内敛又理所当然，感情永远不应以理性考究，这样的的你总是很吃亏，或许你情谊深重，但别人总是懵然不知。我明白的，但十几年的人生中，我习惯于隐忍和保护，或许也习惯于孤独。
      我并未曾真正看过伦敦的夜。唯一一次夜归，也仅仅只是在火车车窗里草草看过几眼，一样的灯火缭绕，亮色如河，像北京的夜，但又不尽相同。夜晚能看出一座城市的孤独。最深的孤独总是会潜藏在最亮的喧嚣之中。北京的夜有现实的绝望和历史的睥睨。而伦敦不应该是这样。
     我想象夜晚的泰晤士河，在抹去游船的璀璨，摩天轮的温柔，大本钟的沉寂下，会是那种模样。而它不说话，只是奔流，生生不息。
     所以我亦见不到这座城的残酷。
     但我明白，它有这一面。
      这一个遗憾，可留作将来再去的理由。
      来的那天其实也下了一场雨。早上八点左右降落在这个刚刚苏醒的城市。应该是下了一夜的雨刚开始放晴。那一天有很明亮的阳光，是伦敦入夏一来最热得一天。15小时的飞行和七小时的时差累计下来的疲倦仍未散去。已经急急去了趟剑桥。没有我想象中的好。或许是因为太累。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在桥上有个白人男生笑着用中文跟我说你好，我愣了一下，跟他说hello。我们都笑起来，阳光灼目。
        终于踏上了这片陌生而又熟悉的土地。
       
        灰色并非一个绝对的冷色。是一种介于恐惧和无畏之间的，安全的感觉。它并未留给你太多的感情，但是让人莫名安定。伦敦的灰色，在天色里，在鸽子的眼里，更在的或许在我的印象里。
        我爱这座灰色的城市。
        我觉得我也在这里找到了我要的一个信念。
        未来的路或许很长，或许很艰难，但关于伦敦的回忆将会永远让我觉得无论前路如何，身后永远有值得依傍的地方。
         伦敦时间凌晨2：30。我将thank you card 封好，伴着雨声睡去。
         悲欢离合总伤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这一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