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诗抄

但我一点也不怕那戏剧似的梦，只是醒来的瞬间才使我畏惧。
等待，这是一种慢性的刑罚，
它是酸楚的，而且也很辛辣；
但它又是有吸引力的烈酒，
它使人沉醉，又使人痴傻。
一切悲苦都被他的眼光扫尽，
而幸福的感情又往往使人沉默。
这时，红色的太阳从东山上爬上来，
它的神情中表露了巨大的惊骇：
这个从梦中苏醒了的大地，
为什么这样耀眼地洁白？
我们生活着，
而没有生命的宇宙，
既不生活也不死亡。
我们思索着，
而不会思索的穹窿，
总是露出呆相。
——郭小川《白雪的赞歌》
我的眼睛看到过的一切
都是杀我的凶手
我到处是创伤
像一片龟裂的土地
我一松手
木桨垂入水中
打碎了湖上最后一条晚霞
我永远合上了伤口一样的
眼睛
伤口却像眼睛一样大睁着
疼痛
——根子《白洋淀》
大地是由于辽阔才这样薄弱，既然他
是因为苍老才如此放浪形骸
——根子《三月与末日》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我之所以坚定地相信未来
是我相信未来人们的眼睛
她有拨开历史风尘的睫毛
她有看透岁月篇章的瞳孔
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
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食指《相信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