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音乐在大理(二):大理即兴音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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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周老大、周老二的大理即兴音乐会 |
8月8日,晴。
“演奏者想要表达的和听众的听后感是不一致的,也不必一致。音乐应该是编一个水面或者镜子,听的人能够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其实听众永远听不到演奏者的声音,所以我仅仅只是创造了一个空间,听者因为喜好、阅历不同会听出相异的内容。能感受到什么是听众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从不担心我们的演奏属于什么风格。”
大理即兴音乐会第十二场结束,有幸听到周老二——周胜军关于音乐的“镜子”理论。那是一个美妙的晚上。
几个小时前的黄昏,大理古城人民路似乎比以往更热闹了,如果说半年前是因为机动车和一路占道的小摊而接接踵磨肩,现在也许就是因为暑期旅游旺季加上好天气,让整条街熙熙攘攘。几经波折,人民路终于包容了种种包括原住民、摊主、游客在内的不同需求,机动车在早晚某个时段前和后准入,练摊者搬到了路沿的台阶上。这样,尽管人气火爆,却保持通畅,像缓缓水流,有种让人舒适的韵致。
周四,玉洱路转人民路段没有意料中空阔,路旁停靠的车队甚至比周六还要密、还要长。从人民路下段铁栅往上,上周拉京胡的中年人和他的小摊消失不见,也许京胡不太受欢迎?老地方,时光寄传小店对面,老哥手们的演唱还是里三层外三层。我开始唱了哦,我真的开始唱了哦!瘦骨嶙峋的男孩笑嘻嘻地说,长发在脑后乱成一团。唱吧唱吧。一位杵着自行车把的听众应着他,快乐的笑声在人群中迅速传递。
这一次,看清了,他们乐队的名字叫“人民路138号”,微博叫是“大理乌托邦”,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微博上看到的情景剧《大理乌托邦》,原来就是他们摄制的。有时候大理很小,像一个村子,那些看似遥远的美好其实就在身边,难说某个街道的转角就突然遇见了,让人感觉亲切而又温馨。
继续往西走,一家小店的窗户上歪歪斜斜写着徒步征友启事,约22至23号两日一夜自助游,从大理坐火车至牛角山,从牛角山徒步到木香坪,22号露营,23号徒步五小时至鸡足山,再回古城。有意思的线路,不知是否征到同行者?
九月门口,跳肚皮舞的女孩已不是上周见的那位,笑得眉飞色舞,只是浓妆难掩脸孔的粗犷,风餐露宿的艰辛早已刻入眼角的细纹,在一块简易的方形纸板上光脚边舞边转着圈,观者甚少。
九月窗下小黑板上粉笔预告赫然:大理即兴音乐会第12场,Jazz专场,周晟,周胜军,李带果(特邀)。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一身宽大麻布衣服的人捧着吉他走上歌台,正是周老二。调音过程似乎很复杂,像是在调音,又像是已经开始,回音和混响都很重,听起来神秘而奇幻。良久,另一位蓝T恤挽着头发的歌手开始了键盘演奏,是周老大,周晟。其实,周老大在兄弟中排名第二,周老二则是老四,多年来兄弟俩一起玩音乐,被同行称为老大和老二。周老大的琴声与吉它声契合,同样边演秦边时不是地调音。二人面容相近,陶醉的神情完全一致。每一曲都很长,听起来迷离玄幻,像一部引人入胜的电影的背景音乐,引领着人一直往前走,在迷雾一样的氛围里,夜色中,忘乎所以。
周老大和老周二来自新疆一个叫可可托海的小镇。周胜军以吉他见长,少年时代吉他就是他最好的朋友,大约1997年兄弟俩到北京,先后加入废墟、舌头、旅行者乐队,有专辑《影子的对白》《在路上》。因为感觉乐队模式“有点麻木”,想自由活动一下,所以兄弟俩发起了即兴音乐会,每周四晚在九月酒吧演出。即兴音乐会所有的音乐都是即兴演奏的,可能会和当晚的心境、现场的情况多少有些关系,但更主要的是随心营造一种氛围,创造一个音乐空间,让听众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当晚,李带果因事未到现场,却见音乐人欢庆笑嘻嘻地安坐一隅。其实欢庆是九月酒吧第二任掌柜,接管约两年。第一任是四个音乐人,后相继离开。欢庆说,那年,他一个人在歌台上吹簘,唱了十五天的空城计,之后就渐渐有人来了。时光长逝,九月的故事也随着岁月的流转而渐行渐新,像一个小小的驿站,承载着一批又一批南来北往的音乐人关于音乐的梦想,如同九月这个季节的落叶般空灵如蝶,翩然如蝶。
说起到大理,周胜军兄弟还是因受朋友邀约。2002年,二周曾因参加丽江雪山音乐节而到过大理——匆匆而过,后来,几个朋友约着到大理生活,就来了。因为北京太大了,随便见一个朋友至少两个小时;大理气候好,很秀,和北方不一样,北方的山没有大理这么绿;北方可以滑冰,南方可以游泳,可以爬山。
就这样,他们选择了大理,选择以即兴音乐的方式和大理以及人民路的朋友们一起度过生命中一段又一段美好的时光,直到某一天离开。今晚,就在写这个稿子时,大理即兴音乐第13场正在九月进行,据微博预告说还要玩些跳舞音乐,出演者为俄罗斯皮特、新彊周晟。
有意思,期待下一场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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