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弗洛伊德的性理论分析《女性瘾者》中Joe的性瘾

用弗洛伊德的性理论分析《女性瘾者》中Joe的性瘾 摘要：性本能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的重要命题之一，本文通过弗洛伊德的性理论分析主人公Joe性瘾形成的过程，寻找性瘾形成的原因，反思《女性瘾者》表达的主题。笔者认为Joe性瘾形成的过程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幼儿性阶段，第二个阶段是强势主导的性地位，第三个阶段是通过暴力寻求性高潮。通过对三个阶段的分析得出Joe性瘾形成的原因在于精神的孤独和对女性权利的渴求。但作品更令人反思的地方在于导演为Joe设计的逃亡结局揭示了人的不自由的困境：文明社会对人的本能的压制。 关键字：女性瘾者 性 原欲 孤独 自由 《女性瘾者》的英文名是“Nymphomaniac”，由丹麦导演拉斯•冯•提尔（ Lars Von Trier）拍摄，于2013年12月在丹麦上映，此后陆续在全球各大影院上映。因电影画面涉及过多的裸体及性交，在中国大陆不能上映。电影主要情节是通过女性瘾者Joe被老单身汉Seligman所救，在Seligman家中，Joe向他讲述了自己从出生到50多岁的充斥着性的八个章节的人生。伴随着Joe的讲述，各种赤裸裸的画面一一被呈现。同时，Seligman也运用自己的学识对Joe的经历进行分析，逐渐让Joe意识到自己的性上瘾的根本原因。故事的最后是Seligman强奸不遂遭枪杀，Joe逃亡。 因《女性瘾者》是一部比较新的电影，画面多涉及裸体、性交，在大陆被禁放，所以学术界和网络媒体都没有相关文章对其进行分析评论。在影片的试映会上，导演冯•提尔直言不讳道：“如果你把《女性瘾者》当色情片看，那么它真的就是‘烂片’，因为就算你按快进只看色情部分，也会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反应……”裸体、性交在导演的镜头下只是一种表现方式，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展现更深刻的内涵，诚如冯•提尔接受采访时说道：“大部分人活得平淡无奇，直到我用力来这么一下，他们才会失声尖叫。”他认为：“性别的斗争一直存在……我的电影就是描写欲望和性别斗争的。”在明面上，这部影片借Seligman之口直接表示女主人公的性瘾有着浓郁的女权主义底色，但是联系整部影片，主人公Joe也有着浓郁的酷儿色彩。笔者在弗洛伊德性理论视野下写出这篇评论文章，也算为是一个评论该影片的先行者。因此该篇评论文章具有独特的价值意义。 一、Joe性瘾形成的三个阶段及原因 第一个阶段是Joe的幼儿时期的性早熟。弗洛伊德的性理论重要的基石就是对幼儿性欲状态的论述，他认为性反常现象都可以从幼儿性欲状态中找到形成的原因。在Joe的讲述中，她提到自己小时候受玩伴B诱导，爱上利用浴室湿淋淋的地板刺激自己的阴部的青蛙浮水游戏。这种诱导使幼儿Joe觉醒了自己的性生活，在体育课上，Joe喜欢攀上绳索，把绳子吊在于两腿之间很长时间。另一方面，如弗洛伊德谈到：“要唤醒一个儿童的性生活，他人的引诱并非是一个不可缺少的因素，这种觉醒可能随时自内在的源泉中爆发出来。” 在电影中，Joe说：“从两岁起，我认识了我的阴道……这样的力量总是很吸引我……。”幼儿时期的Joe已经开始翻阅父亲的医书，自己阅读关于阴道神经的文字。在这个时期，Joe已经逐渐认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女孩所独有的优势和能享受到的快乐。更近一步，当弗洛伊德观察在性行为的主动和被动时，他得出结论：“在自体享乐和自慰式的性表现方面，我们甚至认为，女童的性活动完全是男性风格的。” 第二阶段是强势主导性地位。15岁的时候，Joe找了一个男生破了处，之后就开始了她滥交的性生活。她和朋友P以一包糖果为奖品，比赛谁在火车上能和最多男人发生性关系。她们两还组建了一个性友俱乐部，像天主教堂一样建立了阴道至上，爱情与性分开的信仰和绝不和同一个男孩性交的教条。弗洛伊德认为：“性冲动必须不时地与某些精神能力或某些阻抗作用做抗争，其中最常见的是羞耻感和厌恶感……这些力量本来是用来限制性冲动，使它不至于超出正常的范围的。” 又提到：“性早熟总是会使得高级的心智能力在日后更难控制本能。” Joe幼儿时期的性早熟完全遮蔽了羞耻感和厌恶感，她坦然地顺从本能追求性的享受。在这种反常性状态中，她不单体会到性爱的快乐，也体会到掌控甚至玩弄男人的快乐。在火车上通过各种手段钓人上钩，在性友俱乐部中把男人当成提供性快乐的工具，而且看着各种男人因为自己的谎言而沾沾自喜。 弗洛伊德认为性对男性或女性而言，都是男性化的。Joe利用性使自己处于一种和男性对等的位置上，甚至于凌驾在男性之上。在这个层面上，她希望在爱情上征服男性，她爱上了用叉子吃蛋糕的Jerôme。在Joe看来用叉子吃犹太蛋糕是一件完全不男子气，非常女性化的动作，Jerôme的这个细节让Joe在和Jerôme相处的过程当中，刻意让自己处于主导的强势地位。Joe拒绝了在电梯里由Jerôme主动发出的性交邀请，而后又在办公室，当着Jerôme的面，邀请其他男同事性交。这两个细节都表示了Joe对自己定位：主导而且强势。但是这种强势得不到认可和回应，Jerôme走了。 第三阶段，通过暴力寻求性高潮。弗洛伊德提出原欲是生物的本能，像饥饿一样追求满足。原欲得到满足的方式可以是直接的，通过性欲冲动的舒解得到满足，也可以升华成为文化文明的源泉，同时也能被压抑导致心理和精神的病态。Jerôme离开了，Joe变本加厉地追求性，让自己的阴道像自动感应门一样，时时刻刻在用性填满自己。但这种行为已经超出正常的范围，是一种病态的性需求。Jerôme的离开让她直接地感受自己是有心理层面的原欲需求的，但Joe以为能借助性行为得到身体的满足和心理的满足。H夫人带着孩子来挽回偷情的丈夫让Joe开始模糊感觉到自己对性的需求，源自于一种缺失母爱的孤独。当Joe面对患病中痛苦的父亲时，同样采取性交消磨内心的痛苦。父亲去世的时候，Joe“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但阴道居然湿了。Joe试图让原欲需求完全转换为性欲需求，替代精神的需求，她成功了。 成功的同时也是个悲剧的开始，即使后来Joe得到了Jerôme的爱情，并和他结婚，生了一个可爱的男孩，但爱情和母爱没有让她感受到精神的满足。面对儿子，Joe觉得自己付出母爱但得不到回报，对于和丈夫的性交，Joe却渐渐感受不到身体上的性快感。或许正如弗洛弗洛伊德提到“许多女人性机能的丧失，都是因为她们顽固地依恋于阴蒂兴奋的缘故” 。Joe已经感觉不到性是什么，可是通过性追求原欲的满足性是Joe唯一生存方式。Jerôme让Joe选择其他男人去满足性欲，但是失败了，Joe还是没得到性满足，于是她尝试被虐待。在潜意识中，Joe或许没有丧失羞耻感，也或许在寻找身为女性在性中扮演的被动角色，以期恢复她作为女性能享受的性快感。弗洛伊德提到：“被虐待症其实是一种指向自我的虐待症,是一种把自己比作性对象的结果。通过对极端型的被虐待症的临床分析,我们可以发觉一大批各种因素相互强化,并且固置于原始的被动性态度的症状(如阉割情结和良心感等)。” 当Joe提到虐待过程中被绳子绑定的感受时，救助Joe的Seligman把绳结提到了救人性命普鲁斯结。被虐待的过程让Joe无意识中觉得是赎罪，抛弃孩子丈夫的行为而受惩罚。和和之前的性滥交一样，这同样是Joe把精神层面的原欲需求转化为生理上的做法。生理层面的痛苦是一时的，心理层面的痛苦确实永久的。暴力虐待寻求性高潮通过强化身体感官，忽略甚至麻木精神，让心理被生理的痛楚感占据，就摆脱了抛家弃子的罪恶感。 二、Joe性瘾的背后 Joe的性瘾原因在电影中表现的最明显的是对女性权利的渴求，因为导演直接导演借Seligman之口说出了。但笔者认为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精神的孤独。Joe精神的孤独在电影中表现为母爱的缺失、父爱从有到无、性重于爱的爱情婚姻、他人社会的歧视。 Joe第一次提到孤独时，她提到小时候躺在医院，想起母亲的时刻，她觉得“我的整个身体都感觉被孤独和泪水填满了。”接着她就提到父亲的死亡，父亲的死亡比母爱的缺失让Joe更难以接受，所以只能求助于性。而和Jerôme的爱情让Joe总是提到：“填满我所有的洞。”Joe希望借爱情填满孤独，但是这份爱情是建立在性上的，所以和Jerôme的爱情注定失败。Joe因为虐待带来的性机能丧失之后，居然和收养的女孩P发展出恋人的关系则更证明Joe内心更深处所寻求的是摆脱孤独。 三、反思电影：人的不自由 导演给了一个出人意外又情理之中的结局：Seligman强奸不遂遭枪杀，Joe逃亡。意外在于当Seligman睿智地点出Joe的性瘾是因为女性权利的渴求，而Joe也表示正视自己获得权利的方式，要积极对抗自己的性瘾了。但是Seligman却又以“你和成百上千的男人性交过”为由强制要和Joe发生性关系。这个结局在社会现有道德层面上看来，是一个正确的逻辑。按照中国人的观点，可能Joe的枪杀是既做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的行为，她的逃亡是必然的。如果自由意味着人的自由发展，那么笔者认为这个结局反映了人的不自由，这种不自由就是弗洛伊德提到的文明对人本能的压制，而人注定不能任由本能发展。 参考文献： ［1］ 李铮. 评弗洛伊德的性理论［M］. 安徽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1989-03. ［2］ (奥地利)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著;滕守尧译. 性爱与文明［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87.2 ［3］ 张翰.这不是一部色情电影［J］.大众电影,2014,(第2期). ［4］ 师建国主编.成瘾：21世纪的流行病［M］.科学出版社,2004.1(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