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通话

又冒着枪林弹雨和她通了一次电话。
果然不出所料，还是吵了起来。吵了一阵电话两头都沉默了。
足足沉默了5分钟。
换做是以前，必有一方先撂了电话的。
今天是历史上头一次，没人开口，也没人挂电话。安静得我一度以为信号是否有问题。
和家人吵架，便是用一把双头剑，刺伤对方的同时自己也会流血。
我用衣服捂着嘴，忍着不让她听到我在哭。虽然我知道她知道我哭了。就像她知道我知道她哭了。
我们都曾经那么倔强要强，而现在也慢慢学会了柔软。在这种久违的默契中，我竟感觉到一丝温暖。
再后来是一波意料中的狂风骤雨——我宁可是这狂风骤雨。她压抑太久了。委屈太久了。担心太久了。
在这狂风暴雨中我捕捉到了一些让我震惊的信息。
她说的最多的，“如果将来万一我不在了——这不是没有可能的，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这句话让我想起多年前她跟我说的那句“如果将来爸爸妈妈离婚……”。
我讨厌如果。
我讨厌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
我讨厌他们“怕影响我”什么都不告诉我回头又指责我不懂事。
非常讨厌。
最恶心的莫过于你们家的事情却由外人告知，或者，你的好朋友做了什么事你却从别人口中听说。
好像你不是当事人，而是旁观者的一员，也是可以围观议论的群众。
大家情绪平复下来后我对她说，我难受不是因为你骂我，而是因为你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