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理想的女子——销魂、解语和论道
但凡男人,在习惯性的把女人视为“第二性”之时,总难免于心底深处,描摹着关于理想女子的美丽肖像。从古时士大夫心向往之的“红袖添香夜读书”,到当下无聊时代里的“红尘何处真知己”,此情此结,可谓一语以贯之,因为有这种不可安慰的希望,世间便多了些痴情种风流债生死相许,多了些愁肠百结柔情似水游园惊梦。
所谓理想的女子,哪里见得?食人间烟火者,必沾染尘世挂碍;不食人间烟火者,又缥缈不可亵玩。世上无完满之事,正如种子不能与树木相遇。死生二端,舍得其一。其中无奈,有心人自当深味。苍凉感慨之余,男人们依然不忘披荆斩棘矢志不渝的追寻,大有夸父逐日,西西弗推石上山的决绝和悲壮。不过,此一注定沦为悲剧的事业,虽算不上崇高伟大,对抱定梦想情有独钟的男人而言,也足以惊其心动其魄了。
理想的爱情,无法在男人的嘴巴鸡巴脑袋上实现。深谙于此的男士,都是出类拔萃的性爱辩证法专家:在生活与伦理的层面,以“退而求其次”为现实原则,此时,女人就被他们理所当然的作为“第二性”看待;在精神与灵性的层面,又以“除却巫山不是云”为第一要义,这时,女子不仅超越了繁琐庸俗的物性,更具有了某种形而上的神性内核。前者是理性的狡计,后者是灵魂的渴求。大多数男人都能在此神人二界出入自在游刃有余,理得心安且不亦乐乎,实在是很了不起的修行。我有一友,一边和糟糠之妻柴米油盐恩恩爱爱相安无事,一边又和柔媚万千解语温存的佳丽衣袂飘飘逍遥江湖。问之,曰:此非彼,彼非此,正好亦此亦彼。我很是佩服他协调现实性与可能性的非凡能力,一人而兼二事,既无肉体疲劳亦无精神焦灼,非泛泛之辈所可为之。比起那些偷人妻养小蜜一夜情的男人,不知高明多少。或许,恰因为这爱情只开花于内在,只靠一己的想象力所培植,而这种女子,只是一不能具化的理想而已,他才能安全无忧的休戚与共如影随形。
但何谓理想的女子?曰:销魂、解语和论道。
销魂者,尽享肉体之欢。即日日云雨,夜夜笙箫,乐此不彼。我那朋友曾戏言,真正的大丈夫,最伟大的死法,不是死于万世千秋业,而是为至爱女子赴死;而最可爱的死法,大概莫过于死在所爱女子的床上了。朋友之言,看似玩笑,实则深沉至极:那种异常鲜艳、深重沉郁的当下感,细细读之,让人悚然动容。当今现代人所言销魂,自然已经失去了朋友那份淋漓尽致深入骨髓也痛入骨髓的存在感,最多只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般性快感的代名词而已。满足极致的快感,非有极致的女子不能成就——她不但要天赋漂亮性感,还要心态开放技术娴熟。如此方可收放自如,疯狂颠倒不觉羞惭也不必羞惭,呻吟的正大光明扭动的沉鱼落雁,把二性之交宣泄升华到神人合一天地无极至人无我的通灵境界。俗话说,一个男人生命中必有三个女人:情人、老婆和红颜知己。情人的职责,多半是让男人销魂。女人让男人享尽前世今生之快感,须“拼将一生休,尽君一日欢”,即把女性肉体之美的物性和本能发挥到某种冰点。这种觉悟和牺牲,是以过度消耗自身青春年华为代价的,诚属可敬可佩。一般而论,这种人间尤物,不易得到。所以一夜温存,足抵十年旧梦,这就难怪《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明知小倩是鬼,却痴痴呆呆鬼迷心窍似的不舍不弃了。
销魂多半是一项技术活,而要做到解语,却需要极高的情感腾挪能力,非深谙生活艺术和懂得做人之道的女子不能为之。不一定冰雪聪明八面玲珑,但善解人意宽容大度,却是必不可少。她既知嘘寒问暖,又通柴米油盐,还能进出高堂与陋巷。这样的女子,男人们才能从其身上得到伦理、生活与情感的三重安慰,找到世俗之家的皈依,与其相濡以沫长相厮守以至白头偕老。按照中国小农社会的常理与道德观之,最适合充当此种角色的女子,应是男人的老婆,所谓贤妻良母是也。老婆的本职,是要照料好男人的生活。情人为男人提供的是最大化的快感度,老婆妻子供给的,则是世俗生活的最大舒适度。其所需要女人加以发扬的,是其温柔体贴的母性秉性和无限多样的人性内涵。随着大众社会现代性与世俗性进程的加快,老婆所充当的角色和发挥的职能,较之传统有所变更。当下社会里的老婆,于城市而言,更像是二性生活共同体中一个有机的组成部分。她们业已领悟到女子不必非得担负繁殖抚养、料理家务和聆听牢骚的义务,唯一的责任,只是让这个共同体看起来更符合秩序,更像一个家庭单元罢了。因此,现代家庭,借个性解放性爱自由婚姻自主之风,得以建立一种介于法律与契约之间的松散结构。结构本身对二性主体,已不再具有传统般稳固持久有效的约束力。那么理想的老婆,在此语境下,必须具备的一个品质,就是能进退有据的遵循二性共同体所默认的惯例性契约。
人间最难寻者,乃坐而论道之女子,所谓红颜知己一类。她之于男人,已上升到形而上的主体性精神需要,是于黑暗中并肩而舞,足以抵抗虚无的那种,统摄灵魂、思想、审美和存在四端。非有神性之女子不能当此大任。这是二颗孤独灵魂的对等性深度交流,犹如水之就下般自然,叶落归根般自由。明眸善睐凌波微步,或者临轩梳妆登楼远望,皆弥漫着惊鸿之美绝世风韵。秀外慧中,是以倾国倾城。她对存在之虚无性的体悟,即便不达佛陀拈花微笑的澄明之境,也近乎陶潜“悠然见南山”的慧心和直觉。这是一种生命哲学式的彻悟,超越于性的技术、爱的艺术而臻至存在的真理之门。安静如高天流云,万丈红尘惊扰不了;淡定似松间明月,沧海桑田奈何不得。她就是存在。既明了“自我之外,别无他物”,又深知色空无常命若琴弦。故而,她不假男性即自证其身,无需他求即确定本体。她的时间意识使她超越了世俗女子对衰老的恐惧对青春的执着,她的自我意识又使她摆脱了对男权的依赖对伦理的守贞,而她的生命意识更使其流溢着悲天悯人的宇宙情怀和化育万物的灵性温柔。她的存在里有一个坚定的核心,知道从哪里来往何处去怎样生死有以如何尘埃落定。她是男性的福音,足以映照与找出男性存在的另一自我,并使其充满丰富无限的灵光和意义。
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关于另一半的梦想。遗憾的是,她只能存活于男人内在性的深处。能销魂者不懂解语,懂解语者又不能论道,而善论道者,又未必能够销魂。相知相伴相爱之间,实难于周全齐备。拼有限浮生而寻一生存生活生命皆圆融通透和而无间的女子,好像只有懵懂无知的傻瓜才会如此。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庸庸碌碌琐琐屑屑悲欢离合似乎才是人间正道。所以,对不得不生于斯死于斯营营苟苟于斯的男人们来说,真正可体可心可意亦可行的理想女子,应该是在社会的一般性要求和个体的有限性要求之间达到最佳结合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但能平衡调和现实性与可能性的巨大鸿沟,且能兼顾物质、人性、社会和存在的诸多要素,静心想来,已是尽善尽美不可多求了。
所谓理想的女子,哪里见得?食人间烟火者,必沾染尘世挂碍;不食人间烟火者,又缥缈不可亵玩。世上无完满之事,正如种子不能与树木相遇。死生二端,舍得其一。其中无奈,有心人自当深味。苍凉感慨之余,男人们依然不忘披荆斩棘矢志不渝的追寻,大有夸父逐日,西西弗推石上山的决绝和悲壮。不过,此一注定沦为悲剧的事业,虽算不上崇高伟大,对抱定梦想情有独钟的男人而言,也足以惊其心动其魄了。
理想的爱情,无法在男人的嘴巴鸡巴脑袋上实现。深谙于此的男士,都是出类拔萃的性爱辩证法专家:在生活与伦理的层面,以“退而求其次”为现实原则,此时,女人就被他们理所当然的作为“第二性”看待;在精神与灵性的层面,又以“除却巫山不是云”为第一要义,这时,女子不仅超越了繁琐庸俗的物性,更具有了某种形而上的神性内核。前者是理性的狡计,后者是灵魂的渴求。大多数男人都能在此神人二界出入自在游刃有余,理得心安且不亦乐乎,实在是很了不起的修行。我有一友,一边和糟糠之妻柴米油盐恩恩爱爱相安无事,一边又和柔媚万千解语温存的佳丽衣袂飘飘逍遥江湖。问之,曰:此非彼,彼非此,正好亦此亦彼。我很是佩服他协调现实性与可能性的非凡能力,一人而兼二事,既无肉体疲劳亦无精神焦灼,非泛泛之辈所可为之。比起那些偷人妻养小蜜一夜情的男人,不知高明多少。或许,恰因为这爱情只开花于内在,只靠一己的想象力所培植,而这种女子,只是一不能具化的理想而已,他才能安全无忧的休戚与共如影随形。
但何谓理想的女子?曰:销魂、解语和论道。
销魂者,尽享肉体之欢。即日日云雨,夜夜笙箫,乐此不彼。我那朋友曾戏言,真正的大丈夫,最伟大的死法,不是死于万世千秋业,而是为至爱女子赴死;而最可爱的死法,大概莫过于死在所爱女子的床上了。朋友之言,看似玩笑,实则深沉至极:那种异常鲜艳、深重沉郁的当下感,细细读之,让人悚然动容。当今现代人所言销魂,自然已经失去了朋友那份淋漓尽致深入骨髓也痛入骨髓的存在感,最多只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般性快感的代名词而已。满足极致的快感,非有极致的女子不能成就——她不但要天赋漂亮性感,还要心态开放技术娴熟。如此方可收放自如,疯狂颠倒不觉羞惭也不必羞惭,呻吟的正大光明扭动的沉鱼落雁,把二性之交宣泄升华到神人合一天地无极至人无我的通灵境界。俗话说,一个男人生命中必有三个女人:情人、老婆和红颜知己。情人的职责,多半是让男人销魂。女人让男人享尽前世今生之快感,须“拼将一生休,尽君一日欢”,即把女性肉体之美的物性和本能发挥到某种冰点。这种觉悟和牺牲,是以过度消耗自身青春年华为代价的,诚属可敬可佩。一般而论,这种人间尤物,不易得到。所以一夜温存,足抵十年旧梦,这就难怪《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明知小倩是鬼,却痴痴呆呆鬼迷心窍似的不舍不弃了。
销魂多半是一项技术活,而要做到解语,却需要极高的情感腾挪能力,非深谙生活艺术和懂得做人之道的女子不能为之。不一定冰雪聪明八面玲珑,但善解人意宽容大度,却是必不可少。她既知嘘寒问暖,又通柴米油盐,还能进出高堂与陋巷。这样的女子,男人们才能从其身上得到伦理、生活与情感的三重安慰,找到世俗之家的皈依,与其相濡以沫长相厮守以至白头偕老。按照中国小农社会的常理与道德观之,最适合充当此种角色的女子,应是男人的老婆,所谓贤妻良母是也。老婆的本职,是要照料好男人的生活。情人为男人提供的是最大化的快感度,老婆妻子供给的,则是世俗生活的最大舒适度。其所需要女人加以发扬的,是其温柔体贴的母性秉性和无限多样的人性内涵。随着大众社会现代性与世俗性进程的加快,老婆所充当的角色和发挥的职能,较之传统有所变更。当下社会里的老婆,于城市而言,更像是二性生活共同体中一个有机的组成部分。她们业已领悟到女子不必非得担负繁殖抚养、料理家务和聆听牢骚的义务,唯一的责任,只是让这个共同体看起来更符合秩序,更像一个家庭单元罢了。因此,现代家庭,借个性解放性爱自由婚姻自主之风,得以建立一种介于法律与契约之间的松散结构。结构本身对二性主体,已不再具有传统般稳固持久有效的约束力。那么理想的老婆,在此语境下,必须具备的一个品质,就是能进退有据的遵循二性共同体所默认的惯例性契约。
人间最难寻者,乃坐而论道之女子,所谓红颜知己一类。她之于男人,已上升到形而上的主体性精神需要,是于黑暗中并肩而舞,足以抵抗虚无的那种,统摄灵魂、思想、审美和存在四端。非有神性之女子不能当此大任。这是二颗孤独灵魂的对等性深度交流,犹如水之就下般自然,叶落归根般自由。明眸善睐凌波微步,或者临轩梳妆登楼远望,皆弥漫着惊鸿之美绝世风韵。秀外慧中,是以倾国倾城。她对存在之虚无性的体悟,即便不达佛陀拈花微笑的澄明之境,也近乎陶潜“悠然见南山”的慧心和直觉。这是一种生命哲学式的彻悟,超越于性的技术、爱的艺术而臻至存在的真理之门。安静如高天流云,万丈红尘惊扰不了;淡定似松间明月,沧海桑田奈何不得。她就是存在。既明了“自我之外,别无他物”,又深知色空无常命若琴弦。故而,她不假男性即自证其身,无需他求即确定本体。她的时间意识使她超越了世俗女子对衰老的恐惧对青春的执着,她的自我意识又使她摆脱了对男权的依赖对伦理的守贞,而她的生命意识更使其流溢着悲天悯人的宇宙情怀和化育万物的灵性温柔。她的存在里有一个坚定的核心,知道从哪里来往何处去怎样生死有以如何尘埃落定。她是男性的福音,足以映照与找出男性存在的另一自我,并使其充满丰富无限的灵光和意义。
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关于另一半的梦想。遗憾的是,她只能存活于男人内在性的深处。能销魂者不懂解语,懂解语者又不能论道,而善论道者,又未必能够销魂。相知相伴相爱之间,实难于周全齐备。拼有限浮生而寻一生存生活生命皆圆融通透和而无间的女子,好像只有懵懂无知的傻瓜才会如此。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庸庸碌碌琐琐屑屑悲欢离合似乎才是人间正道。所以,对不得不生于斯死于斯营营苟苟于斯的男人们来说,真正可体可心可意亦可行的理想女子,应该是在社会的一般性要求和个体的有限性要求之间达到最佳结合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但能平衡调和现实性与可能性的巨大鸿沟,且能兼顾物质、人性、社会和存在的诸多要素,静心想来,已是尽善尽美不可多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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