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小说《青红钗》 楔子 祸端（上）

                                                               楔子 祸端（上）
                                                                    慕祺海
　　血蹄鸣过破君声，帝啼吭，臣惨哼。
　　千秋镶雕，刻倾具鸣殸。
　　燎破伤城余数载，寡门烈，案前斗，惊势蒸。
　　窝里放狠俱唳棱。三声休，笼兽哽。
　　状如狗氓。毒前烈，声应泣殇。
　　老阙孙庄，笑霸正雏蓝。
　　千三军头精掷剑，护燕域，桧大儿，魍魉喪。
　　——《江城梅花引·孙富能气虚词》
　　天空蒙起零零星星花花绿绿的雾霭，爽朗的云啊如同被染上了阴郁的色彩，它正在哭唱着对世间英雄的挽歌，落雨纷纷，路上的行人被雨点亲过，这里悄无声息，黑漆漆的那一片角落的尽头啊，一抹相同的黑霎那之间飞逝而过，那是刺客！
　　这一桩多年前不为人知的秘密，今天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为世人所第一次知晓。
　　如今的那片黑漆漆的角落已经变成一栋令人残念的废墟了，据说哪里曾经有着富可敌国的宝藏，如今都化为乌有，主人消失了，仆从消失了，只剩下这座废墟伫立在天地间。据说房子的主人当年被刺客刺伤过，但没死，后来不知消失到了何处。一起消失的是下层平民对这座豪宅的憧憬，一起消失的当然也包括这里的下层平民，他们或许死了，或许离开了，总之不知去向的也包括这些下层平民，他们可能流落天涯了。原因众所周知，是那个使王朝灭绝的该死的战争。
　　现在，那桩不知真相的传闻又被人披露了出来，来信的不肯告知自己的姓名，却留下了这奇怪的传闻。
　　那封信所述的是距今十二年之久的故事。信的主人说豪宅的主人姓孙，叫做孙富能，是前朝最重要的将军之一。将军个子不高，五尺不到，虎须却格外霸道的长着，布满了半张脸，令人联想到唐初的虬髯客，将军的甲胄更加霸道凶悍，大概前朝末年的上将的军装都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黑红相间的甲胄，正面刻着一条金色的龙头，背面是那常规的金色线条。想象将军骑在一批千里马的马背上，一只手安着马绳，一手拿着一只刻着将军姓名的宝剑，指着前方的敌人，那英勇的模样，那震煞敌人的威仪。可惜，将军并未参与全民抗金，而是奉命守护一批富可敌国的宝藏，以图东山再起。然而信的主人说，将军守护的并非什么宝藏，而是两件天下人垂涎已久的武林秘籍，一件是一对青红血钗，据说可吸魂摄魄，自由控制人的生死，另一件是蓝血密经，经中所载以一敌百的绝世武功。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那些刺客闯入，非但刺伤了骁勇善战的将军，还夺走了青红血钗。将军正在想办法如何应付皇上的罪责，岂料蓝血密经又被盗走了好几册，这一次，将军终于获了罪，幸亏当年有人力保了将军，将军虽未下狱，功过相抵，因此被削成了臣民。将军带着以前的人马另择他处，建立了今日声名赫赫的孙家庄。至此世人始知近年独立抗金的孙家庄的庄主原来就是当年的将军，故而大家都肃然起敬，孙家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威名。这起落，怎生让人不感叹呢？不感叹的人儿则个，除了那位居人臣，祸害本朝英雄的“小儿桧爷”，还焉能有谁？大家都狠煞了这位权倾朝野的佞臣！恨不得他那日人头落地，或被人当场一举杀将截落马下。
　　信中人物述说这些故事的原因，其实是要收到信件的人派可靠弟子警告孙富能，提醒他，在这富丽堂皇的孙家庄中要小心谨慎提防可疑的随从。据说金人细作追羽王混在这孙家庄中，密谋策划弟子对孙家庄的叛变，而他们的目的是要孙富能在这世界上消失，并使原来的孙家庄变成新的南宛客栈。
　　至于收到信件的人的身份，此前一直是个谜，然而近日终于不是谜一样的存在了！在这消息不胫而走的时代里，此前隐遁，消息密不透风的收信人，最近那蛛丝马迹终于被点了出来，原是大名鼎鼎的少林寺的和尚，那接信人应当是大名鼎鼎的少林方丈清逸大师！
　　那神秘的南宛客栈，此前不可告人，听闻者甚少，然而最近也被新晋县令和捕头王联手查察之下，终于浮出水面，随着那起三刀悬案的落幕，南宛客栈与金人勾结的内幕也被爆出。传闻这个篡权组织勾结了不少朝中高官，下面又收买了不少平民百姓、武林人士，传闻这件事情最终不了了之，原因竟是权力之上的人害怕外敌。此前唆使杀害岳飞岳将军的也是这些傀儡！如今，这桩南宛客栈杀人案，最后以普通谋杀案权处了，杀了几个完颜达智的小手下，封了那间南宛客栈！这金人完颜达智经历了这桩事件，更加耀武扬威，趾高气昂了！呵！这可是不世出的笑话！
　　信中人为了让大名鼎鼎的清逸大师相信，他除了说出孙家庄的秘事和金人细作之事，还透露了另外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衡山派掌门裘皇霆恐有投金之嫌！而且他还曾经派人与金人组织下的篡权组织南宛客栈联络。清逸大师深知这不足四尺的卑鄙侏儒的行事风格，一点也不吃惊，原来那个裘皇霆可谓是一副奸诈相貌的极致体现，这个代表可真是世人皆知我独醉呵！
　　故而如此，孙富能拍案写了一首词，讽刺他们及他们上头的小儿——秦桧爷们，并给他起了个绰号：“小儿桧爷”，这小儿本是贬义，与这桧爷二字相连，其意极其突兀，却又颇有效果。此词世称气虚词，便是本篇开头的那首《江城梅花引·孙富能气虚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