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寒

又是一夜未睡，似乎所有的事情都瞬间出现，拥堵，撕扯着大脑。到西安以后才发现，原来了解我的人真的只有秀才。空调吹的人满嘴的干燥，我一杯又一杯的喝水。聊天到两点，秀才沉沉睡去，我在床上反复。靠着床头看着窗外，酒店的换气扇嗡嗡的呜咽，似是觉得破坏了这祥和的安静，起来去关掉它，记忆抽丝剥茧在安静的夜晚妖艳的盛开，一如开遍雪国的红莲。夜晚真好，独自一人在外，身处陌生的环境，白日里必定笑靥如花，花枝招展。到了深夜随着这座入睡，安定，自己却可以无所顾忌的细数自己的哀伤，迷茫和莫名的恐慌。我喜欢住在温暖的酒店，因为可以不用担心窗外的寒冷，无忧无虑的显露自己的挣扎。
        秀才如孩子一般在床上蜷缩，似乎怕了孤单，紧紧地抱着被子。不知道他今晚能否无梦温暖的睡到天亮，一样是个怕冷的孩子。稚嫩的肩负担了太多，原本戒掉的烟又放到唇间。习惯了他的烟草味，虽然我讨厌抽烟，可是记忆里他一直就是这个味道。淡淡的烟草味道不是刺鼻的薰味而是青草淡淡的香。突然想到那时和他一起站在楼顶抽烟，满天星斗，却找不到守护自己的那颗。
        天亮时窗户上一层晶莹的窗花，触手冰凉。我在上面画下几个名字，然后轻轻呵气，朦胧了一片。挥手裹了裹睡袍，抱抱自己看着窗外，感觉近在咫尺的清寒。天亮以后，该开始微笑。我扬了扬嘴角，仿佛看到阳光下耀眼的金黄。是向日葵的颜色，热烈灿烂，掩着背后那阴暗的光。阿桑死后，我很大一段时间不敢听歌。怕自己忍不住去听她的歌。这么久一直忍着，现在耳畔却又是鬼魅般的音乐。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慢慢的，歌声是那么温柔，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
       西安，这座城市独有的冰冷，温柔的寒意。让人舒爽，又些微刺得你发疼。东方既白，窗外街灯灿烁，夜的真实比那光影脆弱。想起上次自己在西安一个人点了一桌菜却丝毫没动，坐在窗边独自喝着酒，看着窗外的风景，一样是冬夜，一样些微发凉的酒。我抿抿嘴唇轻轻叹口气，默然吞下一团苦愁。 有些路，注定是一个人走。别去幻想有人陪伴，谁来到世上不是孤零零一人，谁离开这个世上不是清冷冷一人。我努力让自己学会忘记和埋葬。有些事，既然让自己那么无以复加的疼痛，就随手葬了。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也许恨着恨着就淡了。也许走着走着就习惯了。其实真的没事，因为说着说着自己也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