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僝风僽

或许我就是这么一个冷血无情又纠结的女人
下午的消息,外公殁了
电话里传来的抽泣声.我们都没有有多惊讶
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我还是能坚持着上完自习,买了根玉米坐在寝室里
那一刻还是记得些东西
小时候是被养在外婆身边,可是时间不长,年纪幼小
所以记忆中是不深刻的
只知道养的是极好的
每天吃每天睡,红扑扑的脸蛋,胖墩墩的身子
这些都是后来听说的
可是记忆里却完全没有外公的样子
只记得,从小就听不懂他说的话,语速极快,带着莫名的口音
跟他说话,我总是点头,因为都听不懂,
所以只有一直点头,然后外婆就在旁边笑
等到了大了,就和表弟 交流,发现大家都是彼此彼此
外公不常看电视,可是七点的新闻联播是每天必看,以前听得见,看得懂
所以每次还能和大舅小舅讨论讨论国家政策
后来身体差了,什么都听不清,也看不清,但还是每天坚持看
现在想来,我觉得他可能一直坚持的是,希望自己能和自己儿子在说点什么
小时候记得他喜欢打牌,所以经常出去,还每天要吃肉,要是外婆没做,他就会发脾气
又一次,外婆出去走亲戚,叮嘱外公照顾我,
我记得他那天先煮饭,然后什么弄了个鸡蛋,再弄了肉,我想帮帮忙,他就让我一边呆着去
印象中他没有多慈祥,可是从不凶我们,心心念念的是我们考上大学,分配工作,有了很好的平安生活
其实自己心中对外公还有有着一丝丝的自傲的
听大人们说,当年,外公是国家工人,在龙山带队种树,外婆现在还碎碎念,
龙山那些树都是你外公带着那些知青种的啊,要是哪天还能去趟龙山就好了
母亲从小在龙山度过童年,经常描述那里有什么孔雀,野兔野鸡大的野猪,
可是现在为止,我还没去过那个地方,也没有机会去看看当年母家生活的地方
再后来外公身体就垮了,可以说是半瘫了,
我两度照顾过他,只觉得那时身心疲劳,
然后就是他的大寿,外婆的大寿,现在再是他的祭奠,
我每次都没赶上,
他有一个大家族,两子一女,
其中大舅生了三个,二舅两个,我母亲两个
然后大舅的大儿子又生了两个小重孙
每年过年热闹非凡,
其实现在想来,每年他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那里
他的孙女孙子,重孙那么多,他又什么每个都认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