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的性质
抑郁和拖延,是困扰了我许多年的两种精神问题。当然,这两种问题不是独立的。一个拖延的人,他的心情肯定不会有多么快乐,而一个抑郁的人,他做事当然也不会有多少劲道。我常常羡慕那些有执行力的人,例如职业白领,他们行事像机器一样决绝准确,不受心理影响,甚至让我怀疑他们的胸廓里面没有heart。
另外一方面,我也逐渐意识到,抑郁不仅仅是一种痛苦,它还是一扇通向深层心灵的窗口。首先,跟肉体痛苦不同。抑郁绝不是单纯不变的痛苦,而是富含信息的痛苦。抑郁就像一首悲伤的交响曲,充满着细节和内涵,不住地向听众宣示着绝望;抑郁又像魔鬼的游戏,越是投入,越是无力,越是失落,越是痛苦。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生命为什么要让自己痛苦呢?活着本身还不够艰苦吗?
我想本质的原因是:一个活着的人无法认识什么是死亡,而抑郁正是戴着面具的死神,包涵着生命最深刻的暗示。所以抑郁的人可以不断地体会死神的镰刀,因而领悟到生命的真相。这些深刻的,无法言传的道理,是快乐的人不能想象的。因为快乐不是别的,只是痛苦暂时消除,因而永远是空洞肤浅的。以前猫扑的把帅小姐说,除了傻乎乎的那种人,谁会一天到晚高兴的要命啊。所以,请不要嫌弃抑郁,如果正确认识和对待,就像钻石得到雕刻,抑郁也可能成为精神上的珍宝,甚至一次生命最重要的收获。像哲学家中几乎有一半有抑郁问题,尤其是他们的研究领域同精神世界相关的话:叔本华、尼采、荣格、黑塞、维特根斯坦……如果你没有体验过忧郁那黑暗的宇宙,那你也就没有体验过生命本身吧,因为生命也不是别的,只是生命的不断死灭。
而且,认识抑郁并非苦于抑郁,要从抑郁之苦中解脱,归根结底还是要明白抑郁的来源,懂得死神面具下的秘密,体验到真实的生命。
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首先要真正的体验抑郁,我们的思维和感受被太多世俗看法约束了,尤其是被文字约束,以至于我们常以为,凡是文字无法描述的感受,就不是真正的感受;凡是无法找到原因的痛苦,就不是真正的痛苦。经常听到有人说,你吃得饱穿的暖,钱也不少,有什么好郁闷的啊?这就是一种物质沙文主义,就是以机器人的观念代替人类的观念。甚至同一个人,在抑郁袭来之前,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抑郁,因为一切都显得很快乐,很平常,但是一旦进入抑郁状态(就像我现在的感受),世界会突然变得难以形容的冷酷,原先柔美音乐会像钢刀一样尖利,慈爱的父母会像巫婆一样令人憎恨,平淡的社会也会变成黑森林之夜一样,充满着无法形容的妖魔,恐怖啊,恐怖啊,我实在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了。所以,抑郁者往往会躲到衣柜中,床底下,被子里,力图把周围的恐怖存在减小到最低程度。
体验忧郁,就是像我上一篇文章里说的,什么也不要做,就是静静地等待恐怖大王的降临。就像失去最后一片土地的国王,又像泰坦尼克号的船长,不作任何的抵抗,坦然地承担种种痛苦,哪怕沉入于黑暗大海,也绝不逃避。佛于过去世,也曾被歌利王片片割截身体,佛也是坦然承受,发愿将来成道,必先度化于歌利王。实际上,抑郁的一个原因是内心缺乏阳气,而只要你肯这样坦然承受,这一正大光明的姿态就是阳刚之气,就会化解黑暗(从上一个括号我感到抑郁的袭来,而到这一个括号,我已经觉得抑郁在不断消退,中间所隔,不过十余分钟而已)。
另外一方面,我也逐渐意识到,抑郁不仅仅是一种痛苦,它还是一扇通向深层心灵的窗口。首先,跟肉体痛苦不同。抑郁绝不是单纯不变的痛苦,而是富含信息的痛苦。抑郁就像一首悲伤的交响曲,充满着细节和内涵,不住地向听众宣示着绝望;抑郁又像魔鬼的游戏,越是投入,越是无力,越是失落,越是痛苦。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生命为什么要让自己痛苦呢?活着本身还不够艰苦吗?
![]() |
一看就是巨抑郁的维特根斯坦,但是他的眼神能刺透凡俗 |
我想本质的原因是:一个活着的人无法认识什么是死亡,而抑郁正是戴着面具的死神,包涵着生命最深刻的暗示。所以抑郁的人可以不断地体会死神的镰刀,因而领悟到生命的真相。这些深刻的,无法言传的道理,是快乐的人不能想象的。因为快乐不是别的,只是痛苦暂时消除,因而永远是空洞肤浅的。以前猫扑的把帅小姐说,除了傻乎乎的那种人,谁会一天到晚高兴的要命啊。所以,请不要嫌弃抑郁,如果正确认识和对待,就像钻石得到雕刻,抑郁也可能成为精神上的珍宝,甚至一次生命最重要的收获。像哲学家中几乎有一半有抑郁问题,尤其是他们的研究领域同精神世界相关的话:叔本华、尼采、荣格、黑塞、维特根斯坦……如果你没有体验过忧郁那黑暗的宇宙,那你也就没有体验过生命本身吧,因为生命也不是别的,只是生命的不断死灭。
而且,认识抑郁并非苦于抑郁,要从抑郁之苦中解脱,归根结底还是要明白抑郁的来源,懂得死神面具下的秘密,体验到真实的生命。
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首先要真正的体验抑郁,我们的思维和感受被太多世俗看法约束了,尤其是被文字约束,以至于我们常以为,凡是文字无法描述的感受,就不是真正的感受;凡是无法找到原因的痛苦,就不是真正的痛苦。经常听到有人说,你吃得饱穿的暖,钱也不少,有什么好郁闷的啊?这就是一种物质沙文主义,就是以机器人的观念代替人类的观念。甚至同一个人,在抑郁袭来之前,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抑郁,因为一切都显得很快乐,很平常,但是一旦进入抑郁状态(就像我现在的感受),世界会突然变得难以形容的冷酷,原先柔美音乐会像钢刀一样尖利,慈爱的父母会像巫婆一样令人憎恨,平淡的社会也会变成黑森林之夜一样,充满着无法形容的妖魔,恐怖啊,恐怖啊,我实在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了。所以,抑郁者往往会躲到衣柜中,床底下,被子里,力图把周围的恐怖存在减小到最低程度。
体验忧郁,就是像我上一篇文章里说的,什么也不要做,就是静静地等待恐怖大王的降临。就像失去最后一片土地的国王,又像泰坦尼克号的船长,不作任何的抵抗,坦然地承担种种痛苦,哪怕沉入于黑暗大海,也绝不逃避。佛于过去世,也曾被歌利王片片割截身体,佛也是坦然承受,发愿将来成道,必先度化于歌利王。实际上,抑郁的一个原因是内心缺乏阳气,而只要你肯这样坦然承受,这一正大光明的姿态就是阳刚之气,就会化解黑暗(从上一个括号我感到抑郁的袭来,而到这一个括号,我已经觉得抑郁在不断消退,中间所隔,不过十余分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