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即戏剧

道听途说来的两个故事。互不关联。
（一）
        李姐是个中年的美丽妇人。走到哪里都有说有笑，男男女女马上凑过来自动众星捧月，大概类似于熙凤的那种效果。晚上，车尚行驶在荒野中，周围人已经睡倒。李姐终于和我聊到了感情，但凡聊天，女人间避不开这个：“小姑娘嘛，青春走的快，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我不置可否，只能笑笑。
      外边连零星的远光灯都没了，车内一片黑暗。”我和初恋谈了六年。他比我小三岁，人真的特别好。我们感情也很好，但他总像小孩子一样，不想着以后。这么拖着，我年纪大了，家里又反对。28的时候，想想觉得还是算了吧，就算了。”
      “我也觉得很可惜。感情这东西真的是定量的，这么多的感情付出去了，就没有了。“
      ”当时的感觉就是被抽空了一样。真的是抽空了。“
      终于有了路灯。”不过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的。老公对我不错，女儿在上小学，很听话。“
      李姐这么个人精似的人，我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甚至无从判断，她是说给我，还是说给自己。却让我产生一种怅然若失无可奈何又仿佛命中注定的无力感。
      我想到了那些望着自己恋人的女孩的脸。有多少人知道陪伴眼前人走到最后的不是自己。有多少在多年以后，想着青涩时候无果的感情，然后诉说现在的幸福。
     我想，那应该是一个缺口。永远补不上。
（二）
一九六六年，一位上海交大的研究生被下放至新疆机械总厂。
那时的新疆由于特殊的民族、政治原因，也或许是地理太远，文革风气并没有全面刮到这里来。较为广泛采用的还是文斗的方式，写检查，大字报，开批斗会。
知识分子，成分虽坏，要留着建设边疆，再说文人经不得打，那就文斗吧。
日复一日的检查，连篇累牍的检查，深刻的不能再深刻的检查。
每天仍然有毛病需要开会接受批评，重写了一遍又一遍，日子一年一年的过去，检查还在继续写着。我能想象在那些检查渐渐堆积成的山里，一个人怎样消失不见。
永远写不完的检查。永远不能让所有人满意的绝望。
终于有天，他清楚的写道，想要制作一个炸药包，炸飞厂房和这里的人。这是一句真心话，可是大家都说他肯定是疯了，就把他放了。然而，他的确是疯了。
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