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鸲鹆
（暑假某日在豆瓣状态里说过和老妈去龙华寺烧香碰到一只好玩的八哥，想把那只八哥记录下来。然后我拖啊拖，拖到现在终于…流水账了一下。顺带一提，中老年群体跳广场舞常用的神曲《最炫民族风》因为播放成灾，现在连鸟都会唱了，求放过=__,=|||）
雨终于扑向了地面，落下来清浅地扎了根。炎热的日子短暂停滞，梅雨期的降雨总是稀稀落落，不告而来又不辞而别的蒙蒙阴雨引得城市也随之沉闷晦暗了几分。初一十五的降雨破了母亲每月赴龙华寺上香的习惯，待到雨水稍敛时，我便陪她一同前去进香祈福。
龙华寺为伽蓝七堂制，千年古刹香火袅绕，人气一直颇为鼎盛，却并不喧闹，反倒比想象中静谧安宁。点上三炷贡香，除却礼佛的敬意外，还意味香火薰去了香客身上的世俗味。这感觉似是卸下了平素的贪嗔痴慢疑，心生平和之意，仿佛渐次踏入出世的平行时空。按顺序一一拜佛完毕后，以水净手洁面，母亲便带着我去了寺里的素斋馆。此处相较佛堂要显得人声鼎沸一些，因人多而略显拥挤。不同于拜佛时肃穆而出世的感受，踏入素斋馆犹如重新入世。点上一碗罗汉素面，口感恰到好处的面条配以油面筋、鸡腿菇、青豆、胡萝卜等配料，再嚼上几口嫩素鸡，胃得到了温暖的款待，人也跟着有朝气起来，得以用整装待发的面貌回到充满烟火气息的俗世时空。
寺西之桃园即为如今的龙华公园。雨后的龙华公园被洗刷一净，大片罗汉松与香樟密林下的空气在雨后显得分外清新宜人，许多拜佛归来的香客们会提着装有素食的袋子穿过在树下锻炼的老人们，选择在此处闲逛得适片刻。今日的龙华公园特别热闹，香樟树下的某处角落更是被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在强烈的好奇心趋使下，我便拉着母亲凑上前去一探究竟。
出乎意料的是，被人群团团围住的主角仅仅是一只貌不惊人的鸲鹆八哥鸟，通体黑色，冠羽甚多，小小的身子些微臃肿，油亮光泽的毛发显示出平日定是被照料得极好，鲜黄色的喙足与黄底黑瞳的圆眼相衬得宜。有好事的围观群众掏出瓜子逗他，他倒也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一副亲近人类落落大方的做派。享用完瓜子后，圆眼还咕噜噜地转，提着嗓子奶声奶气地叫着「谢谢，谢谢」，一脸机灵聪明的模样引得人群哈哈大笑。
人们似乎越来越难从其他人身上或是从一些大事上寻觅到快乐的感觉，或许是人心的思虑太过冗长复杂又百转千回，以至于人们在相处时疑心过重。往往人们最后是被相对而言单纯一些的动物所打动，被动物的一些天真举动所逗笑。一只八哥带来的会心一笑，却是一刻实实在在轻松悠闲的欢乐。
这只鸲鹆八哥非常亲近他的主人——一位站在八哥身旁的颇有儒雅风气的老先生，身着麻质正襟盘扣上衣，面容上平添一股更胜于年轻人的朝气，又多了几分长者的淡然稳重。宛若自家儿子被人表扬时的喜悦一样，在听到围观群众纷纷夸赞这只八哥鸟聪明伶俐、无比可爱时，老先生显得特别高兴，就像当家长的尤以自己的孩子为豪一般，忍不住同人们分享起这只八哥身上的种种趣事。
老先生家正是住在龙华寺附近，八哥粘人得紧，每每老先生一出门散步便要飞出来跟着往外溜。老先生的儿子远在美国，起先是留学生，毕业后顺利找到了工作遂步入漫长的绿卡等待期。接着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家庭，生活重心彻底搬移到了美国，便鲜少再回来。孤寂的老夫妻俩有一位素来爱养鸟的挚友，几年前挚友的一只八哥产子诞下头窝鸟，老先生的朋友便将其中一只八哥雏鸟赠予了他。儿子长期离家，夫妇俩便把这只八哥当做亲儿子一般亲手抚养悉心照料。
老先生忙着同其他人攀谈，活泼好动的八哥却像初生婴儿一样丝毫不乐意闲着。瞅见围观人群中有穿着枚红色衣服的中年妇女，便倏忽展翅露出一小片白色的尾羽，飞过去停在那妇女的肩头，尖尖的嗓子一字一顿抑扬顿挫地开始拍起马屁「小妹，小妹你好漂亮。」
围观群众听罢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妇女也忍不住对着八哥打趣起来，「哎哟，你还叫我小妹呀？我都是老太婆咯！」
「他对红色系的颜色敏感，」老先生解释道，「每次看到穿红色系衣服的姑娘就喜欢这么说话。」
八哥“调戏”完了妇女，便如同闯祸后留下烂摊子溜走的小孩一般飞回老先生肩上，爪子挠了两下，继而又用他尖尖的、 奶声奶气的嗓子语出惊人地迸出一句「老爸爱小妹！」
如此这般，围观群众愈发是笑得前仰后合了。老先生在人们的笑声中微微红了脸，伸手轻轻拍了拍八哥鸟乌黑的小脑袋「你又瞎说什么呢？」
八哥晃了晃头，歪着脑袋看着眼前欢声笑语的人们，喉咙里咕噜咕噜又发出几声象声词一般的未知声响。貌似越是语出惊人，人们就更加喜欢逗他，围观人群中的一位大叔止不住逗他说「小八，会唱歌不？来一曲怎么样？」
小八没有直接理睬大叔，反而扭头望了望他的主人眨巴了几下眼睛。老先生笑眯眯地对着八哥鸟比划了几次「唱歌」的口型，小八心领神会，飞到地上左右来回踱了几步，似是酝酿着情绪，过了一会儿便扯开嗓子一顿一顿地兀自唱起歌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唱到摇摆二字时竟还张开翅膀扇了两下，「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天啊。妈，他一定是深受中年妇女们的广场舞蹈音乐的毒害已久，竟能把洗脑神曲最炫民族风唱得那么顺溜，咬字还如此清晰。」我止不住对母亲感叹。
「然后呢？怎么不唱啦？」大叔依然在兴头上，依然像逗小孩子一样逗着小八。
「啊，不唱了不唱了。」小八开始耍赖，飞到之前喂他瓜子的人前面继续讨要瓜子。
老先生欲把小八抓回去，「不可以，吃多了会上火。」
「没事，老徐，你给他点瓜子，」方才逗八哥唱歌的大叔不屈不饶，「小八，刚才的曲子再唱两句就给你瓜子吃。」
「唱不来唱不来。」小八不忘盯着装瓜子的袋子，这次却未说叠词，「忘词啦！」
大叔从名唤老徐的另一位中年男子的瓜子袋中摸走两粒瓜子，剥开瓜子壳捻碎瓜子肉蹲下来诱惑八哥，「小八，男子汉别小气，就再多唱两句。」
瓜子的香味勾引着他，同其他经不起诱惑的人类小孩一样，他终是选择了屈服，扯着嗓子又补唱了两句「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赢得满场喝彩——当然还赢得了他的战利品瓜子肉。
「他是存心讨瓜子呢，」老先生忍不住拆穿眼睛咕噜咕噜转着一脸精明的小八，「平时这首歌唱得可顺溜了，何曾忘词过？」
小八在老先生家中从未被关在笼子里过，跟着老先生出门散步，喊着「老爸，回家啦！」催促老先生回家。会自己飞到厕所上厕所，从不会弄脏家里。最大的爱好便是学人说话，或许真的是因为天赋秉异异常聪慧，他学起来总是特别快。往年老先生夫妇难免吵架怄气，老先生和老太太无人诉苦便把小八当作倾诉对象，岂料他每次都走漏风声两边“告状”，惹得老夫妻苦笑不得，倒也不再生对方的气了。小八喜爱捉弄邻居，每每到了傍晚听到别户人家的主人上楼的脚步声，便会飞到门口模仿老太太的声音用上海方言说「侬回来啦？」① ，别户主人以为是老太太在招呼自己，忙不迭回应，老太太只好笑着指着小八解释道「伐是我啦，是伊。」② 小八的另一爱好是看动画，可惜电视语速太快，他总学不会动画人物说的话。有时看得入迷会忘却时间，别户主人下班归来不见他的影子，还会在门口对看电视的他招呼道「我回来咯！」，小八便又喜滋滋地飞去门口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他的每日问候语「侬回来啦？」
那个瞬间我忽然觉得小八如此通灵性，兴许只是投错了胎。他分明有一个人类儿童般的灵魂，却寄宿在鸲鹆八哥的体中。亲近着这些平时喜怒哀乐不断的人类，在他们脆弱时像天真儿童一样逗这些人们笑，给予这些人们童稚般的欢乐，用这种片刻的欢笑来治愈人们心底脆弱的那面。他活跃在伽蓝一带，却悟得那些向佛祖倾诉痛苦的人们绝大部分在得到片刻的慰藉后仍须面对骨感的现实。这只伽蓝鸲鹆也正是这么做的，如佛祖指引着的那般自由地活着，布施仁厚，给予众生快乐——至少在他面前，几乎每个人，都曾真正地因他而有过释然之笑。
注释：
① 上海方言，「侬」意为「你」。
② 上海方言，「伐」意为「不」，「伊」意为「他」。
雨终于扑向了地面，落下来清浅地扎了根。炎热的日子短暂停滞，梅雨期的降雨总是稀稀落落，不告而来又不辞而别的蒙蒙阴雨引得城市也随之沉闷晦暗了几分。初一十五的降雨破了母亲每月赴龙华寺上香的习惯，待到雨水稍敛时，我便陪她一同前去进香祈福。
龙华寺为伽蓝七堂制，千年古刹香火袅绕，人气一直颇为鼎盛，却并不喧闹，反倒比想象中静谧安宁。点上三炷贡香，除却礼佛的敬意外，还意味香火薰去了香客身上的世俗味。这感觉似是卸下了平素的贪嗔痴慢疑，心生平和之意，仿佛渐次踏入出世的平行时空。按顺序一一拜佛完毕后，以水净手洁面，母亲便带着我去了寺里的素斋馆。此处相较佛堂要显得人声鼎沸一些，因人多而略显拥挤。不同于拜佛时肃穆而出世的感受，踏入素斋馆犹如重新入世。点上一碗罗汉素面，口感恰到好处的面条配以油面筋、鸡腿菇、青豆、胡萝卜等配料，再嚼上几口嫩素鸡，胃得到了温暖的款待，人也跟着有朝气起来，得以用整装待发的面貌回到充满烟火气息的俗世时空。
寺西之桃园即为如今的龙华公园。雨后的龙华公园被洗刷一净，大片罗汉松与香樟密林下的空气在雨后显得分外清新宜人，许多拜佛归来的香客们会提着装有素食的袋子穿过在树下锻炼的老人们，选择在此处闲逛得适片刻。今日的龙华公园特别热闹，香樟树下的某处角落更是被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在强烈的好奇心趋使下，我便拉着母亲凑上前去一探究竟。
出乎意料的是，被人群团团围住的主角仅仅是一只貌不惊人的鸲鹆八哥鸟，通体黑色，冠羽甚多，小小的身子些微臃肿，油亮光泽的毛发显示出平日定是被照料得极好，鲜黄色的喙足与黄底黑瞳的圆眼相衬得宜。有好事的围观群众掏出瓜子逗他，他倒也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一副亲近人类落落大方的做派。享用完瓜子后，圆眼还咕噜噜地转，提着嗓子奶声奶气地叫着「谢谢，谢谢」，一脸机灵聪明的模样引得人群哈哈大笑。
人们似乎越来越难从其他人身上或是从一些大事上寻觅到快乐的感觉，或许是人心的思虑太过冗长复杂又百转千回，以至于人们在相处时疑心过重。往往人们最后是被相对而言单纯一些的动物所打动，被动物的一些天真举动所逗笑。一只八哥带来的会心一笑，却是一刻实实在在轻松悠闲的欢乐。
这只鸲鹆八哥非常亲近他的主人——一位站在八哥身旁的颇有儒雅风气的老先生，身着麻质正襟盘扣上衣，面容上平添一股更胜于年轻人的朝气，又多了几分长者的淡然稳重。宛若自家儿子被人表扬时的喜悦一样，在听到围观群众纷纷夸赞这只八哥鸟聪明伶俐、无比可爱时，老先生显得特别高兴，就像当家长的尤以自己的孩子为豪一般，忍不住同人们分享起这只八哥身上的种种趣事。
老先生家正是住在龙华寺附近，八哥粘人得紧，每每老先生一出门散步便要飞出来跟着往外溜。老先生的儿子远在美国，起先是留学生，毕业后顺利找到了工作遂步入漫长的绿卡等待期。接着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家庭，生活重心彻底搬移到了美国，便鲜少再回来。孤寂的老夫妻俩有一位素来爱养鸟的挚友，几年前挚友的一只八哥产子诞下头窝鸟，老先生的朋友便将其中一只八哥雏鸟赠予了他。儿子长期离家，夫妇俩便把这只八哥当做亲儿子一般亲手抚养悉心照料。
老先生忙着同其他人攀谈，活泼好动的八哥却像初生婴儿一样丝毫不乐意闲着。瞅见围观人群中有穿着枚红色衣服的中年妇女，便倏忽展翅露出一小片白色的尾羽，飞过去停在那妇女的肩头，尖尖的嗓子一字一顿抑扬顿挫地开始拍起马屁「小妹，小妹你好漂亮。」
围观群众听罢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妇女也忍不住对着八哥打趣起来，「哎哟，你还叫我小妹呀？我都是老太婆咯！」
「他对红色系的颜色敏感，」老先生解释道，「每次看到穿红色系衣服的姑娘就喜欢这么说话。」
八哥“调戏”完了妇女，便如同闯祸后留下烂摊子溜走的小孩一般飞回老先生肩上，爪子挠了两下，继而又用他尖尖的、 奶声奶气的嗓子语出惊人地迸出一句「老爸爱小妹！」
如此这般，围观群众愈发是笑得前仰后合了。老先生在人们的笑声中微微红了脸，伸手轻轻拍了拍八哥鸟乌黑的小脑袋「你又瞎说什么呢？」
八哥晃了晃头，歪着脑袋看着眼前欢声笑语的人们，喉咙里咕噜咕噜又发出几声象声词一般的未知声响。貌似越是语出惊人，人们就更加喜欢逗他，围观人群中的一位大叔止不住逗他说「小八，会唱歌不？来一曲怎么样？」
小八没有直接理睬大叔，反而扭头望了望他的主人眨巴了几下眼睛。老先生笑眯眯地对着八哥鸟比划了几次「唱歌」的口型，小八心领神会，飞到地上左右来回踱了几步，似是酝酿着情绪，过了一会儿便扯开嗓子一顿一顿地兀自唱起歌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唱到摇摆二字时竟还张开翅膀扇了两下，「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天啊。妈，他一定是深受中年妇女们的广场舞蹈音乐的毒害已久，竟能把洗脑神曲最炫民族风唱得那么顺溜，咬字还如此清晰。」我止不住对母亲感叹。
「然后呢？怎么不唱啦？」大叔依然在兴头上，依然像逗小孩子一样逗着小八。
「啊，不唱了不唱了。」小八开始耍赖，飞到之前喂他瓜子的人前面继续讨要瓜子。
老先生欲把小八抓回去，「不可以，吃多了会上火。」
「没事，老徐，你给他点瓜子，」方才逗八哥唱歌的大叔不屈不饶，「小八，刚才的曲子再唱两句就给你瓜子吃。」
「唱不来唱不来。」小八不忘盯着装瓜子的袋子，这次却未说叠词，「忘词啦！」
大叔从名唤老徐的另一位中年男子的瓜子袋中摸走两粒瓜子，剥开瓜子壳捻碎瓜子肉蹲下来诱惑八哥，「小八，男子汉别小气，就再多唱两句。」
瓜子的香味勾引着他，同其他经不起诱惑的人类小孩一样，他终是选择了屈服，扯着嗓子又补唱了两句「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赢得满场喝彩——当然还赢得了他的战利品瓜子肉。
「他是存心讨瓜子呢，」老先生忍不住拆穿眼睛咕噜咕噜转着一脸精明的小八，「平时这首歌唱得可顺溜了，何曾忘词过？」
小八在老先生家中从未被关在笼子里过，跟着老先生出门散步，喊着「老爸，回家啦！」催促老先生回家。会自己飞到厕所上厕所，从不会弄脏家里。最大的爱好便是学人说话，或许真的是因为天赋秉异异常聪慧，他学起来总是特别快。往年老先生夫妇难免吵架怄气，老先生和老太太无人诉苦便把小八当作倾诉对象，岂料他每次都走漏风声两边“告状”，惹得老夫妻苦笑不得，倒也不再生对方的气了。小八喜爱捉弄邻居，每每到了傍晚听到别户人家的主人上楼的脚步声，便会飞到门口模仿老太太的声音用上海方言说「侬回来啦？」① ，别户主人以为是老太太在招呼自己，忙不迭回应，老太太只好笑着指着小八解释道「伐是我啦，是伊。」② 小八的另一爱好是看动画，可惜电视语速太快，他总学不会动画人物说的话。有时看得入迷会忘却时间，别户主人下班归来不见他的影子，还会在门口对看电视的他招呼道「我回来咯！」，小八便又喜滋滋地飞去门口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他的每日问候语「侬回来啦？」
那个瞬间我忽然觉得小八如此通灵性，兴许只是投错了胎。他分明有一个人类儿童般的灵魂，却寄宿在鸲鹆八哥的体中。亲近着这些平时喜怒哀乐不断的人类，在他们脆弱时像天真儿童一样逗这些人们笑，给予这些人们童稚般的欢乐，用这种片刻的欢笑来治愈人们心底脆弱的那面。他活跃在伽蓝一带，却悟得那些向佛祖倾诉痛苦的人们绝大部分在得到片刻的慰藉后仍须面对骨感的现实。这只伽蓝鸲鹆也正是这么做的，如佛祖指引着的那般自由地活着，布施仁厚，给予众生快乐——至少在他面前，几乎每个人，都曾真正地因他而有过释然之笑。
注释：
① 上海方言，「侬」意为「你」。
② 上海方言，「伐」意为「不」，「伊」意为「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