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的时间

  《做鬼的时间》
      昨晚梦见去北京找跃总看他的新工作。一开始沿路风光不错，青葱不断，丘陵起伏。
      谁知道到了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山坡，突然觉得气场怪异，往窗外扫一眼，吓得心不见了——坡变成几乎垂直了。
      出租车开足了马力还可以向上移动，但我害怕掉下去，于是用手攀岩着马路牙子，想自己爬上去，先是用手攀了一边，手没力气了。便想用双脚抵住两边，撑上去，结果还是不行，一不小心滑了下去。没滑到底，视线消失了，开始失忆。
       过了一会，发现自己却已到了山顶，但周围人来人往，全当自己是空气了。我很诧异，跑到人堆边上去听人群议论纷纷，说是路毁人亡，车砸得稀巴烂。一会，我的司机也晃荡上来了，我就问他：我们是鬼了？司机轻松地点了点头。
       一时惶然，但也只能说服自己去接受。幸亏自己还是一个有意识的鬼。
      未几，又见一人匆匆飘过，原来是老友白木，依然是长发长须瘦脸，但似乎眼睛周围全部受伤，一只眼睛还空了，只剩白白灰灰的肉框。看起来恐怖，但神情还算温和。于是我说，白大师，你也死了？白木开心滴回复我：我死得早，正要去南岳听法事呢，你和我一起不？
      我想了想，也只能这样，南岳毕竟是我少年时代常去的地方。
      于是二人同行，路过南岳一个菜地，前面山谷就梵音阵阵，半空垂下巨大黄色的柱香，大概就是说法的道场了，菜地种着新移栽的小菜，但路人找不到大道，只能一个一个像袋鼠一样跳过去。轮到我们路过时，罡风大作，吹得人似乎瞬间就会飘走。我想，人死了就是不一样，轻多了。只好匍匐着路过。但这一小块地，怎么慢也慢不过去。
      纠缠之际，只好在梦中醒来，拍拍自己的肩膀，告别做鬼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