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团】意大利低音提琴大师费尔南多.葛里洛坠楼自杀去世，动机成谜

上个月23日，意大利首屈一指的低音提琴大师费尔南多.葛里洛（Fernando Grillo）坠楼自杀去世，年仅68岁。此消息一出，各方唏嘘不已。葛里洛在当代低音提琴领域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大师，年轻时，他曾获得过高德阿姆斯国际当代音乐比赛的第一名，有人称赞他为“低音提琴上的帕格尼尼”，大作曲家施托克豪森更是将他比作低音提琴领域的“佛祖”。 葛里洛1946年出生于意大利，在意大利中部城市佩鲁贾师从潘达（Corrado Penta）学习低音提琴，同时也进修大提琴与作曲专业。 1970年毕业后，葛里洛与意大利作曲家贾钦托·谢尔西（Giacinto Scelsi）合作了两年，借此机会认识了许多当代音乐的巨擘，从此决定投身于用低音提琴演奏当代曲目的领域中。低音提琴是一件外形笨重的乐器，但葛里洛特别热衷于发掘出它”与众不同”的声音，或者说展现低音提琴各种音域中的极端音色，发掘它的潜能，当代先锋派作作曲家贝里奥，西亚里诺（Salvatore Sciarrino）和克塞纳基斯（Iannis Xenakis）等人的作品恰恰能满足葛里洛的这个要求。1984年起，葛里洛就在德国达姆施泰德的国际新音乐夏季课程中连续任教十年之久，2000年，葛里洛被任命为罗马音乐学院的低音提琴系主任，并常常会在世界各地开设大师班。 葛里洛的另一项重要成就是在低音提琴的演奏理论方面。他是最早提出研究提琴琴弦振动的机械理论基础的一个人，也是最早探索演奏者的身体姿势与发音质量有无必然联系的音乐家。2002年，葛里洛在接受《弦乐器》采访时曾经说：“我首先注意这对矛盾的事物：用一个缓慢的拉琴动作可以奏出弱音，但同样可以用极快的弓速奏出一个更弱的音。从此，我开始研究身体动作在心理学上对演奏者和聆听者的影响。“行内人士认为，正因为有了“动作-音色”的独特理解，换句话说对低音提琴音色近乎苛刻的追求，导致葛里洛的演奏风格完全不同于其他的低音提琴学派，比如在他自己创作的作品《第一号组曲》（2005），他会用非常详细的方式把指板和琴码之间的琴弦分为五个不同的音色区域，用琴弓在这五个不同的区域演奏，以达到不同的声音效果，用心之良苦，让人咂舌。

葛里洛所留下的录音相当有限，就笔者收集到的，只有他的独奏专辑《Fluvine》和参与演出的罗马尼亚作曲家杜米特来斯库（Iancu Dumitrescu）重奏作品两张，而录像方面也只有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区区三四个，但是这些资料足以折射出葛里洛超人的演奏技巧和惊世骇俗的思路：他时而像在击打小鼓，时而像在演奏高频的电子音乐，你没法设想仅靠一把低音提琴能够做到这些事情；1975年的视频里，葛里洛竟然还将低音提琴平放在地面上，自己跪着，用左右手两把弓同时拉奏出有节奏的新奇旋律，恐怕这样标新立异的演奏哪怕放到观念先进的今天，都多少会被人视作一种“行为艺术”吧。 葛里洛所使用的低音提琴出自18世纪的制琴师皮埃特罗 贾科莫 罗杰里 （Pietro Giacomo Rogeri）之手，而琴弓则是1980年前后的产物，由法国制弓大师佩兹斯齐内尔（Horst Heinz Pfretzschner）制作。不过，在最近几年，也就是葛里洛步入中老年阶段里，他基本退出了低音提琴演奏的舞台，主要原因是他认为当代作曲家对这件乐器的忽视太甚：”我一直觉得那些作曲家只是把我的技巧作为单纯表现力的工具，而不再赋予它真正的音乐内涵。所以我渐渐地选择退出了。“ 于是，这次葛里洛坠楼自杀，有意大利的乐迷分析说，也许是因为他在事业上无法一展宏图：“显然，葛里洛不存在任何经济问题，他在佩鲁贾市中心有一栋漂亮的楼房，罗马音乐学院的工作也很稳定，但是熟悉他的朋友知道他一直有沮丧情绪在，为什么？恐怕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他都被尊称为‘低音提琴之佛祖’，可是偏偏不在意大利。他与同事的关系一直很奇怪。意大利人都知道有彼得拉季（Franco Petracchi），波契尼（Alberto Bocini）和艾托拉（Giuseppe Ettorre）等等低音提琴大师，可是谁是葛里洛呢？恐怕人们都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他。也许这就是他抑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