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葬
台风压境,灰白色的云在天空中疾行。云的下面有一只盘旋的鹰。窗外的大海在阳光中呈现出疲惫的浅蓝色。那是阳光给它披上的外衣,因它本身是无色的。陆地与海交界的地方泛起白色巨浪,树林猛烈地摇曳着,但我的耳边只有中央空调的噪声,玻璃之外如同另一个世界,事不关己。我竟然,在这里,度了四年。而这是第五个年头。与这片海相比,人的痕迹,是那么单薄,不及沙地上一行字,或者在教室角落死去的蝶。在我意识到自己永远无法回来的时候,攫住我的并非留恋,而是恐惧。它几乎将所有的记忆蚕食。这是什么?我在何处?我被这片海吞噬的时间,到哪儿去了?美好的尽头微微泛着痛苦的磷光。那是最后的晨光,还是最初的星光呢?一场梦就要醒了,另一场梦又将开始。梦与梦之间,是让人窒息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