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禾

在新会崖门镇黄冲、三家村一带，历史上曾大量出现野生水稻，在黄冲俗称为“野生禾”或“野禾”。野生禾分布在山涧周围和石隙之间，米粒粗大，米腰中有一条暗红色的细线，较为特别，因此称“红腰米”。黄冲流传下来一首描述野生禾的民谣（黄社俭口述）：
　　“乌茭唔似乌茭（似乌茭又不像乌茭），兰树又冇距多，（兰花又没长这么多） 禾树冇距婆娑（水稻不及繁茂扶疏）。”
　　歌中没有一字出现“野生禾”这个“谜底”。从意思上可知，野生禾要比乌茭的枝形小，比兰花长的数量多，比普通禾稻长得浓密。南方人叫茭白为乌茭，即古人所称“菰”，在唐代以前，它作为粮食作物栽培，今作为蔬菜，崖门镇过去也有种植。
　　700多年前，这一带发生了宋元崖门海战，南宋行朝驻跸银洲湖对面的崖山，崖西这边也有驻军。民间流传有此地的红腰米曾供宋帝昺所食的故事，这野生稻粒嘉名为“红腰御米”。清初屈大均《广东新语》卷十四载：
　　“崖门内有村曰‘三家村’，涧中有自生禾，粒长而白，有一红腰，传为御米，宋帝昺之所食。”
　　又据黄冲旧族谱记载，康熙三年（1664年），清政府下令第二次迁海移界，黄冲列入界内，越界者格杀勿论。文兴祖长房黄洪玑已迁出县城，次年“回乡贪食野禾被兵杀死”。他的儿子黄树广“因迁移次年随父回村谋食野禾赡命，被兵捉去”。还有十五世祖黄耀世“迁移收野禾杀死”。可见，野生禾曾为当地村民饥荒时裹腹“赡命”（赡身养命），是大自然所赐恩物。
　　今有人作文章说，这可见是当时此地野生稻很多，连军队也为掠取资源而出动看守。这是对旧族谱的误读，清军驻扎是因为其时正执行“迁海令”，布下五里一墩（碉楼）、十里一台（烽火台），越界立杀。
　　可惜，不知什么时候起这种野生水稻绝迹了。
          转自江门日报2013.7.1 A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