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吹蜡烛之前
似乎每年六月的这个时候,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焦躁,不安地等待着,人生里的那些不大不小的改变。
七年前这个时候,扶着樱顶的围栏,俯看夜灯下的樱花大道,不忍地要与那个美丽的园子说再见。
四年前的此时,在Dakar的Alkimia餐厅,插着蜡烛的蛋糕两边,一面是还留守在西非的好朋友,一面是那个要义无反顾回国的我。
两年前,勇敢地和大家说hello and goodbye,顺便也抖抖自己身上的灰尘,要好好地和在上海的这两年生活作个结。
每当这些时候,总是会对自己说,相信生活是一段一段的,我总是要走在自己的路上,去认识更多的人,去了解他们不一样的生活。于是便可以假装去释然。
但或许谁都知道将会是怎么回事:继续走,继续失去。
过年时候回到汉口的外婆家住了两天,在台北路的那个顶楼的老房子里翻看着妈妈年轻时候的黑白照片,是那个年代流行的与武汉长江大桥的合影。她穿着照相馆的衬衣和领结,在最美丽的年华里,是如此的美丽。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让妈妈穿着同样的服饰在大桥桥头拍一张同样照片的想法,但转瞬又觉得这对比的光阴又过于的残忍,恐难以承受。在她们青春年华里,都曾那样真实地美丽绽放过,只是当我已经长大开始懂事的时候,他们却都开始老了。
曾不止一次趴在桌子上午休的时候想,『时光啊,请允许我请求你走得慢一些。既然给我们那么多的喜悦与磨难,为什么又让人生是如此的短暂。』想着想着,不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碎掉了。
于是唯有去珍惜。去用心地对待生命里的每一场『命中注定的邂逅』,用心对待每一个拥抱以及用心地说出分别时的每一声『再见』。在这一年里,我是这样要求自己的,开始不再轻易原谅自己的懒惰,敬畏自己心底小小的执着。
于是在几乎永远没有空闲的出差的间隙,硬是要用自己挤出来的时间,一定要去看看散落的同学们。Belle说她住的远,可以来我酒店附近找我的。我则坚持说我要找你,我想看看你过的生活。我是真的抱着一颗坐最早一班的RER的心,期待着这样的相聚。于是有幸拜访了她Cerge的家,客厅有几乎一面墙的玻璃,对着后面的森林。家里稍显凌乱但很温馨,我说和自己家很相似,是感觉到有一种很生活的感觉,有人间烟火味,不是简简单单一个住地方,仅仅是一种学习或者工作的状态。真的觉得很开心而又欣慰。
因此我二十八岁的这一年里,我们又一起回了一趟上海,在浦东的一个教堂里见证学生时代的好友,正式走进婚姻的殿堂。在稍早的两三个月前,我们同样也终于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大家其实竟是如此的相似,都是些围绕着自己的一点点的简单的生活,简单的满足与幸福。
过年时候还是在台北路,我们几个同学还组织了一场小小的相聚,一起吃川菜,找间暖和的咖啡馆聊天,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如此的难得与快乐。各自分别后,在冬天寒冷的武汉的街头,我掏出手机发了条微博『聚散皆是缘,离合总关情』。似乎心底最为柔弱的部分,也要随之涌出。
所订的蛋糕1个小时之后就会走在配送过来的路上,此时的我却有些许的惴惴不安。订的时候犹犹豫豫想着巧克力牌子上面究竟应该写些什么好。二十八岁的这一年过得很幸福也很满足,唯有好好怀念与珍惜。所以无论要怎样耐心的在电话里说明,我也要坚持地写上一句『Merci à Tous!』。
我的文字似乎总是这样的意识流,任各种思绪恣意流淌,却不知如何去做一个结,不懂得如何去说这一声再见。唯有用音乐塞满自己的耳朵。那歌里轻轻地吟唱到『光阴虽无刃,抽走留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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