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金山上
有一次在火车上，我遇到一位老人。他戴着耳机听歌，旁若无人地随着耳机里的歌声大声唱着：“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一边唱，还一边用手自己腿上打着拍子。这时候，火车进站了，旁边有一对青年男女收拾行李，准备下车。他们把未吃完的饼干和泡面留在了桌子上。老人见状，摘下耳机，摇着头说：“太浪费了！想想1959年，唉……”
“听说那时候饿死了很多人。”为了驱散旅途的无聊，也因为对大饥荒的兴趣，我插了一句。
“是啊，我们村有一大半的人都饿死了，”老人打开了他的话匣子，“我当时是村委书记，连我们家都没饭吃了，你想想看。现在的年轻人哪能想象得到啊！”
我本以为对话就此结束了。谁料，老人的兴致起来了，他想起了更多的往事。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历史。我说个事，你肯定不信。说起来应该是1960年的事了，那天我看见村子里有一户人家的烟囱里飘出了浓烟，要知道，已经很多天没有人家生火做饭了。我决定去他们家看看，走到他家门口，我居然还闻见了一股香喷喷的肉味。我径直走进了他家的厨房，一家人都围在炉灶边，家里的男人一看到我，连忙用双手紧紧摁住锅盖。我坚持要打开看，最后他极不情愿地掀开了锅盖。你猜是啥，他竟然把他家小女儿的尸体给煮了。”
旁边的乘客听了这个故事，都做出了厌恶的表情。然而，老人仍然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种事在那几年，每个村子都发生过。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唉，你再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多浪费啊！”说完，老人又戴上了耳机，又随着耳机里的歌声唱了起来：“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
选自《找鸟的笼子》
“听说那时候饿死了很多人。”为了驱散旅途的无聊，也因为对大饥荒的兴趣，我插了一句。
“是啊，我们村有一大半的人都饿死了，”老人打开了他的话匣子，“我当时是村委书记，连我们家都没饭吃了，你想想看。现在的年轻人哪能想象得到啊！”
我本以为对话就此结束了。谁料，老人的兴致起来了，他想起了更多的往事。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历史。我说个事，你肯定不信。说起来应该是1960年的事了，那天我看见村子里有一户人家的烟囱里飘出了浓烟，要知道，已经很多天没有人家生火做饭了。我决定去他们家看看，走到他家门口，我居然还闻见了一股香喷喷的肉味。我径直走进了他家的厨房，一家人都围在炉灶边，家里的男人一看到我，连忙用双手紧紧摁住锅盖。我坚持要打开看，最后他极不情愿地掀开了锅盖。你猜是啥，他竟然把他家小女儿的尸体给煮了。”
旁边的乘客听了这个故事，都做出了厌恶的表情。然而，老人仍然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种事在那几年，每个村子都发生过。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唉，你再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多浪费啊！”说完，老人又戴上了耳机，又随着耳机里的歌声唱了起来：“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
选自《找鸟的笼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