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的电话

我为要不要在母亲节给妈妈打个电话犹豫了两天。
我能做的也只有像往常一样装装可爱没喜也不报忧的聊聊，顺便祝一下妈妈母亲节快乐而已，而我现在的状态实在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犹犹豫豫的还是打了电话，妈妈在忙，态度也比平时冷淡，爸爸不在。我祝了她母亲节快乐，然后虽然明明感到妈妈知道我想要说什么，也只好说我需要和他们谈谈，但还是等忙完期末，等他们两个都在的时候再谈吧。我平时总是要和他们亲一下才挂电话，今天我说到“亲亲”的时候，妈妈那边没有说再见已经挂断了。
——想起好像是小学三年级那一年吧，拿了压岁钱在三八妇女节那天给妈妈买了一瓶玉兰油面霜和一瓶花王的便宜香水，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那是我唯一一次给妈妈节日礼物。我想妈妈当时肯定是挺高兴的。
还有一次是某年妈妈的生日，爸爸出差，只有当时在上中学的我和妈妈在家，妈妈有一个看起来很可口的生日蛋糕，忘记我们因为什么事儿偏偏吵了架。我伏在床上哭了很久，印象中妈妈背对着我孤独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是那个纹丝未动的生日蛋糕。我只顾着伤心，伤心怎么偏偏要这一天和妈妈吵架，好像也并没有办法去道歉，道歉了，也晚了，妈妈的这一岁的生日只有这一次，终究这个错误我无法弥补了。
现在，我不在她身边，更连一个让她宽心的笑脸都给不了她。所以我怎么能奢望妈妈高兴的面对我呢——
我挂了电话，听着对面公寓的欢快南美音乐，看着几个在楼门口扎堆的年轻人，感觉到已经有夏天味儿的空气。这地方终究不属于这个境地下的我，但这自然也没什么可凄凉的。
我只想要自己哪怕不要给我妈妈一个不快的母亲节。终究这个母亲节我是无法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