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鸡哥

鸡哥会做菜这个事情，要数到鸡哥很年轻的时候，究竟有多年轻，就是鸡哥刚刚比灶台高一点的时候。
鸡哥的母亲大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鸡哥后来嘴里所说的“女领导”，领导自然是很忙的，这也就练就了鸡哥从煮面到煮泡面，从鸡蛋饭到蛋炒饭的成长。
鸡哥说“鸡蛋饭，跟蛋炒饭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蛋炒饭，是先炒饭，才放蛋，每一粒米上都沾着蛋。”后来我在人人上看见一篇“冚家产炒饭”。我也就想起鸡哥说的蛋炒饭来了。后来我告诉他，饭要先烤一下，鸡蛋也要先拌进去，才能做蛋炒饭，鸡哥很不屑“那哥儿们才有三指，手上力道不足才这么做。”
末了补上一句，“你们外行不懂，才觉得厉害，还有蛋炒饭放了葱花是不好吃的。”
于是我又对鸡哥佩服到五体投地。
鸡哥的手艺先前并不是十分好，最多算是有特点。
鸡哥之前的之前有个女朋友，这个可以澄清，鸡哥当年还是有人要的。后来呢，鸡哥有一天兴致大发，说给姑娘做顿饭吃，奈何经验不足，忙了一上午加一中午，做出三个菜。把姑娘饿的，鸡哥对此很是愧疚，更愧疚的是什么呢，鸡哥做了一个水煮肉片，也许不叫水煮肉片吧。后来知道真相的鸡哥，大概在这里也只能用眼泪流下来做个终结吧。
鸡哥跟那姑娘最后还是没有走到最后，但是之后，鸡哥就很用心的做起菜来。也不追求特点了，就认认真真地从最基本的做起。少林寺挑水三年，也算是出师了。
后来又有一次鸡哥给我和自己做了一道水煮肉片，一丝不苟按照教科书来，他问我“好吃吗？”。我很困惑，因为这道菜的确很好吃。鸡哥给自己点了根烟，“我知道好吃，可是再也没有年少时的味道了。”
我忽然觉得，坐在我对面的鸡哥，要是此时在脖颈处露出一点什么纹身，这一副江湖的画面，就十分完美了。
鸡哥后来也给许多姑娘做过饭吃，想吃鸡哥煮的饭的女人也不在少数，但是鸡哥总是看心情，我问他什么是看心情，鸡哥说“喜欢哪个女的，才给她做饭吃，见一个做一个，那饭煮出来也是一股骚味。”
鸡哥一向很有原则。
鸡哥后来也没有找一个女朋友，他一直给他妈做饭吃。
我问鸡哥，“那有女的给你做过饭吃么，除了你妈”
鸡哥放下碗想了想，“还有我亲戚。”
后来鸡哥告诉我，有一天早晨，有一个姑娘，给他煮了一碗湾仔码头，他牢牢地记住是湾仔码头鲜虾大馄饨，一共是十一个。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鸡哥说，这碗馄饨，一辈子吃一碗，吃一碗，记一辈子。
如果做菜也有风格，那鸡哥应该是做菜届里边的王家卫。
鸡哥爱做菜，也爱吃，尤其偏好潮汕一带的口味，牢牢地把自己的身材钉在了胖子这一栏，但是作为一个云南壮汉，我也是十分不理解他爱吃潮汕一带口味的原因。
鸡哥跟我说，你看过港片里边的那种餐厅么？江湖上的大佬砍人砍不动了，就开一家，给以前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吃饭落脚的地方。我就十分想像这样。
我终于懂了，鸡哥之前跟我说过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当大哥。
锅灶之间，也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