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

Outside of a dog, a book is man's best friend. Inside a dog, it's too dark to read.
Groucho Marx
一周前，《读库》杂志的微博说：“今年的《纽约客》到目前出了大概十期吧，其中三期的封面事关猫哥狗哥。”那是《纽约客》今年的第八期，封面上是穿着各种衣服的狗，今年的第一期封面上是一群猫，第六期封面上猫狗都有。然后，今年第九期《纽约客》上又出现了一篇写狗的文章，编剧莉娜•杜汉姆讲述她爱狗、养狗的经历：“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是找到一只装满小狗的盒子。每一只鞋盒、每一个被丢弃的箱子都可能改变我的人生。我知道找到小狗后我会怎么做：把它们带回家，放在床上的一角，给它们取名字，喂它们为不想吃的那些饭。我会把它们跟我的毛绒玩具丢在一起，那样你就分不出哪些是毛绒玩具狗，哪些是真的小狗。上学时我会把它们装在书包里，在家时把它们装在裙子里。它们会朝可疑的人叫，甚至当我父母逼我做什么事情时也会朝他们狂吠。”
再往前，2011年8月，《纽约客》记者亚当•哥普尼克讲述了他的养狗经历。他说：“养狗一半的乐趣在于讲关于狗的故事：它们是一块屏幕，我们可以把自己念念不忘的东西投射上去。除了真实的狗之外，每个孩子都还有想象的、可以对着它说话的狗，我们16岁的儿子想象它是一个来自南部的睿智的老太太。我妻子把它当作一个她丢失的一岁婴孩。”
  美国喜剧演员格劳乔•马克斯有句名言：“在狗之外（outside），书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在狗肚子里（inside），太黑了没法读书。”哥伦比亚大学心理学家亚历山大•霍洛维茨探究了那个很黑的地方，写了本书《狗的内心：狗看到、闻到、知道什么》。她指出，我们所说的狗的品质，如高贵、傲慢、可靠、微笑都只是我们把自己的灵长类情绪的表情投射到了狗的脸上。狗不会高兴、愤怒、可靠或固执，我们赋予它们的那些品质，勇敢、忠诚、爱、内疚都只是幻觉。狗只有两种简单的类情绪：依附于给它食物的人和害怕陌生的事物。
我们经常听说有狗奋起救主，当冰面开裂时把孩子拉开之类，但霍洛维茨指出，在紧急状况下，狗不会奋起救主。如果书架即将倒下来砸到主人，狗很可能只会无助、迷惑地站在那里。狗没有什么计划和目标，更没有决心和勇气。并不是说人们叙述的狗救人的故事都没发生过，只是更多的狗眼看着自己的主人掉进冰面下的故事没传出去。
杜克大学伦理学教师凯西•鲁迪在《爱动物》一书中说，狗像第三世界的人一样遭到压迫和殖民，它们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解放。她说资本主义要对压迫动物负责。其实只有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才开启了动物权利运动，前资本主义社会对动物更加残忍。呼吁平等地对待动物的问题在于，权利和责任这类范畴是相互的。我们认为白人把黑人当奴隶是错的，黑人奴役白人也是不对的。但通常动物对其他动物比我们文明人对它们更残忍。虽然我们认为折磨狮子是不道德的，但没人会说狮子折磨羚羊是不道德的。我们不会阻止狮子去吃羚羊，因为我们知道它很笨，没有推理能力，不会采取道德的立场改变其行为。所以那些一心一意地疼爱宠物的人会令我们感到不安。一位女士轻抚狗的身子，柔声细语地跟它说话，爱怜地抱着它，这让我们感到不安，是为狗感到不安，它对她做不出那样的动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