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伤
小学的时候,爸爸还在那个像是公园一样的医院大院里上班,隐约记得那里有几棵很大的菠萝树,一条长长的开满炮仗花的廊道,很适合小鸟们在当中蹦跳觅食。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爸爸的同事开始用一种气枪来打鸟,现场暴毙的或奄奄一息的他们直接拿去吃,尚有一线生机的鸟会被爸爸带回来给我养着。 那些在当下逃过生死劫的小鸟们,往往是被打伤了翅膀,走起路来一歪一歪的。可能是因为伤口疼吧,准备的水和米粒它们一碰都不碰,后来想想它们可能喜欢吃小虫子,就跑去抓蚱蜢了。所以放学后,我会在家对面的荒草地上追着一只只蚱蜢跑,然后兴冲冲地拿回去喂小鸟。如果它们啄了吃下去,就兴奋地围着它瞎高兴;如果它看都不看,就会着急到不行,开始用草藤给它布置更自然的环境。 很少有伤鸟活下来。最痛苦的一刻是回到家时发现它已经僵硬了,把它埋好后,只能呆呆地看着盛着水的小杯子和蚱蜢尸体难过。也不记得养了多少只,只记得那种害怕失去它的心情,放学回家都是忐忑的。有一次,一只伤鸟好了之后飞走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反倒很释然,因为知道它至少还活着。 后来气枪被禁止了,我再也没有养过伤鸟。 下午去办公室的路上,看到一只暗绿绣眼鸟在枝头上晃了一晃就跃进了草丛,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些伤鸟,还有那些无能为力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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