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植物图鉴（六）。茉莉

茉莉，木樨科素馨属常绿灌木或藤本植物，原产于印度、巴基斯坦。喜温暖湿润和阳光充足环境，其叶色翠绿，花朵颜色洁白，香气浓郁，是最常见的芳香性盆栽花木。高可达1米。枝条细长小枝有棱角，有时有毛，略呈藤本状。单叶对生，光亮，宽卵形或椭圆形，叶脉明显，叶面微皱，叶柄短而向上弯曲，有短柔毛。初夏由叶腋抽出新梢，顶生聚伞花序，顶生或腋生，有花三至九朵，通常三到四朵，花冠白色，极芳香。花期6-10月，由初夏至晚秋开花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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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起了。汽笛声远远地从河上传过来，穿过浓浓的雾霭，穿过河滩上三角形的水位牌，穿过河边的茉莉林，越过防洪的堤坝，越过花岗岩的高墙一直传过大院里来。茉莉白色的花瓣微微开启，绽放，成千上万朵，漫漫一片白色浮于雾气之上，香气沁人。
太阳升起之前，花农已经采摘了当日的茉莉，盛满鲜橘色的大网兜。进城的大坡上，他们运货的自行车后面沉甸甸地驼着载满白色花苞的网兜，一路留香。此地以花茶闻名，花，就是我们河滩上出的。
河是江的支流，到这里已经接近入海口，迟缓的流水冲击出一片沙滩，成了远近闻名的泳场。努力划动双臂，扑腾双腿，跟随爸的指引往前，却只是踢起河底的泥沙，搅浑身后的水面。四周都是攒动的人头好奇的脸，只有手臂上鲜橘黄的浮袖在一片模糊的背景中清晰地浮动。
梦中爸和我一直游到入海口，游了许久，却一点也不知疲倦。前面就是跨江大桥，有火车隆隆地经过。载满集装箱的轮船从桥下缓缓驶过，浑浊的江水在身边起伏。
                
                
挖沙船日夜不停地在岸边工作，河底柔软的泥沙已经高低不平。午休的时候，大院里几个年轻人一起去河边游泳，出了泳场的红色安全线，在河中心遇到了漩涡，有一个再也没有回来。大人们说，出事的总是会游泳的。
傍晚的时候，一家人身上披着毛巾从泳场回来，沿着堤坝旁边那条黄土路走回去。成群的红蜻蜓迎面而来，红云一样笼罩着天空，撞在人的肩头。该是快下雨了，他们飞得那样低，那样急。
在渐渐暗淡的余光中，爸说起他们小时候淹过的洪水，一家人都睡着，水进了屋子，木桌，木椅，木盆都浮了起来，一件一件从房门漂出去。人在木床上，也漂了起来。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但真实的洪水，曾经兵临城下，逼近我们的防洪大堤，茉莉林，松树林，还有堤外人家的瓦房都没在水下。站在堤坝上望去，茫茫一片浑浊昏黄的水域，隔断了我们和远处的世界。如今，爸和我们之间也由奈何桥下的茫茫河水隔断，那些他曾经说过的未说过的故事将永远含混不清地存在于我的记忆中，再没有机会考据和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