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

菸也抽得差不多了，墜入浮沉不定的夢裡，就像走在蝕骨的涼水裡，下一步或深或淺，也許掉下去再也起不來，水面的波瀾慢慢又平整了起來。
夢永遠光怪陸離，總像是故意要讓你害怕，讓你下一秒在尖叫和汗濕的皮膚裡慌張醒來，然後質疑身體裡的自己還是不是平時認知的那一個，或者是四周會不會有甚麼可怕的東西從你夢境裡出來了而你不知道。世界上每一個角落都滿佈了危險，甚至你從沒想過他會對你構成甚麼威脅。
我的指尖在發梢上纏繞，因為我把他們剪成了無法勒死我的長度。我想他們大概會很憤怒，連殺掉自己仇恨的人也沒法。然後我又把指甲剪得細緻，如果指甲也會疼痛，他會狠狠抓爛我的皮膚，以此解恨，再插入我的肌肉里把我撕裂。我沒辦法防禦我的牙齒，但我覺得牙齒是暴戾的，只是他不會積冤，憤怒的時候罷工的時候他會咬我，讓我流淚讓我痛苦。
但我想，這和你又有甚麼關係。
我說大腦。
可能我總有一天會分離，和你看到的我，他會留在水面上，疲倦的我會慢慢下沉，直到我的後背可以靠到底。大概我可能還在安夢中我自己也不知曉，或者我站在床邊看著自己安睡的顏面。
噩夢會結束，但恐懼永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