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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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其实就是一条长长的土司,怎样分段全看刀法和心情。午餐时,看见方便面的调料包由液态变成了固态,原来3公分的盛夏已经被我吞咽了。下意识的舔舔嘴唇,一股樟脑丸的味道带着过去的沉香绕着鼻尖。
在内存里翻箱倒箧,寻见了一只新木匣子。C的喜帖,她嫁给了邻村的H。看得多了就不讶异这样的连理,由一桩桩的婚姻把两个毗邻的村镇拉成一张亲戚关系网。我没有去参加婚礼,婚礼一个礼拜前就遇见她,两人以平常的速度迎面,她拽着孩子我夹着书本。这短短几米的路途就足够温习曾经交织的时光擦拭出隐约的轮廓。隔岸似的寒暄,不着边际的柴米油盐,强装作生过孩子的模样问一些自己都不知所云的问题,她捂嘴笑道「读书越发读傻了」,她哪里知道她口中的大学也只是想象的模样。从各自天涯的那天起,谁会把这些可有可无的故事放在心里养着?越往前,回忆的急湍终会变成小溪直至干涸。再见只恐无言,我宁愿避入街角免去了叫不出名字的突兀。人心之花,未待风吹已自落。往昔岁月,佳人依依,情意绵绵。可叹别离经年,已形同陌路:吉田如是说。
静静寂然,我时常在黑暗里与自己的身体和思维裸裎相对。
用指尖滑过肌肤,感受时间是怎样在我的毛孔里恣意跌宕,如何撕扯我的躯体。 L力劝,回到生活吧你太文艺,文字是虚浮是不务实的。我只能在心底呐喊:出口在哪里?等我走出来,就能感受到水云堇所说的「生活的饱满」了吧。大概就是这样:孩子任你费尽心思给他解释什么是「勾心斗角」他都不能理解,只有到一定的时候,他被「勾心斗角」所伤害,那个时候解释难免多余了,他还会央求你教他如何做。
读完一本书,习惯对作者或是角色的性格做一个札记。我始终觉得,一个人他能得到什么和不能得到什么,多数和其性格有牵连。一块棱角分明、凹凸不平的顽石,当他的锐利屡次与旁人擦出火花和伤害时,部分会圆钝部分会忍着疼痛自己磨平。经过切除和增补,那将是一个崭新的自我。你看,这就是我的思维:浅显易懂。
这世间,没有谁不会与「情」有染。就连李莫愁那样的凶狠之人,一抖拂尘都逃不过吟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是相许」。它是稀薄的也是粘稠的。矛盾发生,倘若可以毫无瓜葛或者「此人对我已毫无作用」,那么从前再如何都可以「老死不相往来」。毕竟没有任何血脉做纽带,全凭个人良心和怜悯。也有所谓「情深不寿」,一段感情,往往到了深处,却无法长久。我们常抱怨何以对最亲近的人杀伐征讨,远方那个与我电波相识却素未谋面的人反倒愿意听我倾述衷肠。事实上,人心都是叵测的,靠近了看都是千疮百孔。最好的相处便是画地为牢,在彼此可以触犯的圈外相扶相持。说起「情」粘稠的,竟念及長悠,真是浓得化不开,如同掺了蜜的番茄酱。愿他逢上一位清水似的女子才不会伤得太深。
段落止在这里,天已微凉,夕阳泼了一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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