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二首
三月(兼怀亡友)头七那天一位诗人追上你,与你赶路诗人,总嫌世人走得太快或太慢三月,图宾根向着北京下起了雪他曾把蘑菇的螺丝拧在诗歌的田圃上,他也会这样对你叙说三月是一座砍断自己的奈何桥你在忘川水畔直挺挺倒下,对岸,春色比春草更绿你咬开甜的指尖舔那蜜酿,那是蜂儿蛰昏了你趁机在你身体里酿的你却一无所知趁着即将遗忘,所有的秘密向你哀怨地使着眼色你却懵懂得像个天使,惊异地从玻璃棺木里向外看着我我怔了一怔,忘了自己并不认识你如果呵一口气,你愿意给秸秆,野兔还是田埂我记得,也是在一个不请自来的雪夜那代孕的未成型的死胎自我腹中取出后来,你又蜷曲了身体复生,带着你的乳齿和胎发诗人提着手杖赶路,他与你同行,我便不再留你还有熔融铁轨的夕阳在等还有湖里回声的巨石在等还有灯火通明时落草的风在等,进门吧,不需回眸,四月看不见你了「陌生人,我为你咬指,书空。」2012.3.20四月艾略特的荒原之歌开启了这尊祭典不安的蝴蝶飞扑,逃避自己的使命。是谁在粉饰你,我的四月?将莺歌与诅咒侧清,告诉我你究竟属于生,抑或属于死?让我将你的双耳蒙上,你可曾听得到雨组歌在远方被被悉数拆毁四月,学写挽诗的雨在泥泞中涂抹音节虔敬得仿佛它不曾参与这场谋杀名字已经一一刻好那些纪念碑式的雨中的名字背向虽生犹死的五月,在过去与未来的废墟之间默默地,等待墓坑中掷来一纸荒唐的裁决。如今我已早已没有了语言语言,已经随渐远的纪念消逝已经和着祭品一道焚烧,青烟伸向死境空留词藻的遗骸哀立如雕塑挚爱的四月呵,从时间中我烧不掉裹着春寒的你一如我烧不动沾着酒精的玫瑰为尽那最后的义务次日清晨,我们将匍匐的美丢弃挽联已经写就,是时候将生者掩埋。2011.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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