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有时候，当你独自一人，花上很长时间，坐出租车，或者乘地铁、换公交车，然后再转乘出租车……这样忙忙碌碌地走过了一天，那些路线，就会自然地浮在你的脑子里，或者说是浮在思维的表层，像那种专门用来在深海里钓大鱼的坚韧结实的细索，明明你已离开了车里，它们仍然悬浮在那里，就像光滑的没有叶子的水草，透露着极为平淡的微绿光泽。就是这样的原故，你才会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模糊而混沌的背景，没有任何动静，没有味道，也没有气息，有的只是漫无边际的温吞而平滑的寂静，也会逐渐开始有了遥远而陈腐的意思。而之前似乎充满了串联感的那些事物，则一定是早已完成了自然脱落的状态，有的混入星辰，有的落入尘土，当然，在整个冷漠无解的宇宙里，星辰也不过是尘埃而已，或是尘埃的聚合体。要是在这样的场景里加一点蓝色的碎片，会是怎么样的效果呢？会不会增长一些不可预知的能量或动力，给这个过于粘稠的不断走向封闭的世界？坚硬或者锋利，似乎是进入这个世界所必需的状态，但实际上真的能像想的那样没有任何阻碍地深入其中么？当你这样去想的时候，其实已又一次被某种力量推离了出来，被迫留在了外面。那是怎样的一个巨大而空心的球体呢？仿佛金属制成，无论你如何在上面跳动，最多能听到的也只是空洞而微不足道的回响。嗯，还是继续开启那尚未失灵的雷达吧，那个狭小的屏幕上，如你所知，你的移动会是微小的亮点，相似的人也是如此，就像鸟群出现时也会如此一样，这样就会自然出现另外的线索，在无法进入的世界之外，缓慢构建起新的空间与时间……它自然是最为简陋的，但也有了更多的可能。在这样的背景下，你甚至可以对一棵树或者一块石头说话，问它，你认识我么？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