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米拉波桥》兼论其中文翻译(附新译)

Orpheus Orpheus 2012-06-29 00:05:59
木頭記
木頭記

覺得譯作的節奏比原作快。畢竟原作裏一堆長元音,悠遠綿長的感覺。 還有選擇“江陽韻”好像有點太明快了?似乎古詩詞裏“江陽韻”一般表示昂揚之情?

Orpheus
Orpheus作者
现代诗翻译就不追求古诗韵了,因为现代诗不可能去追求句子间的平仄关系,再去套古诗韵就有些多余了,不过也可以实验。我觉得现代诗只要读出来觉得好听就达到了诗韵的目的,至于为什么好听则不必深究。
莫水田
莫水田(淑女剑)

第三段的翻译中,争议之处在comme一词的理解上,各家翻译分成两种。阿波利奈尔的诗歌从来不用标点符号,从诗人本人的朗读当中也听不出任何强调的语气,这是诗人为了扩大文本的开放性,而排除了阐释性的因素。因此这段当中的后两句我们无法直观看到是什么样的语气。但我认为此处comme一句应理解为感叹句。

这一点说得很有意思啊。。我现在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啊。 其实这里的comme 也许就是as 的意思, 表示同时并列进行, 并不一定要做类比。 可能诗人就是说了几个现象,把它们列在一起,其间的动态关系自然呈现, 不需点明, 也不能用言语和逻辑穷尽。。

Orpheus
Orpheus作者
我之前觉得comme应该是how的意思,不过经莫老师这么一点,忽然觉得也不一定非要强调这“几个现象”,简单地“把它们列在一起”就可以,也比较自然~
木頭記
木頭記

我在想,應該不同的句法也和節奏的快慢有關係。。。某些句法也許可以拉慢詩的速度。。

Orpheus
Orpheus作者
快慢这个我深有体会,以前翻译过一个电影字幕,感觉我译的中文比原文的节奏慢了,如果不放在电影里面,而是把字幕单独拿出来读,花的时间一定要比电影长。我也在找一种更好的解决方式,留待以后研究。。
木頭記
木頭記

突然想問,關於這個快慢問題,哪家文學理論有明白的分說? 記得最清楚的只是卡爾維諾《美國講稿》關於速度的一章。

Orpheus
Orpheus作者

我很少读文学理论。。

莫水田
莫水田(淑女剑)

@木頭記 以前上英文课诗歌老师经常说快慢的问题(主要涉及元音长度), 貌似一般介绍诗歌阅读的书籍都会提到一下这个问题

木頭記
木頭記

莫老師,多謝:)。 好像一般都是從元音長度的角度來説,那麽還有沒有句法(或者其它?)和文字速度關係的論述呢。。

Orpheus
Orpheus作者

我感觉这个快慢是一种心理感受,有些句子会让你情不自禁的加速,有些句子又让人情不自禁地慢下来,比如读“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样的诗句不可能让人慢下来,而“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这样的五言句子在心理上却比前面的七言句子花的时间更长。再比如有时加一个“君不见”,尽管字数增多了,但在心理上的感觉却加快了。个人感觉有些句法确实会像滑梯一样情不自禁地快起来,有些句法又像脚镣一样拖着你行走的速度,目前也没有做过此类总结,但我感觉更多的是取决于语义。纯粹愚见,请批评。。

Orpheus
Orpheus作者

补充一下:是取决于整体篇章的语义,不是句段的语义。

木頭記
木頭記

同意您的感觉。

Dasha
Dasha

俄耳甫斯兄不妨找篇法语对此诗的疏解文章,最好是逐句乃至逐词阐释的,把文章翻译了,然后再回过头来翻译这首诗。

Orpheus
Orpheus作者

回Dasha兄,手中一直没有这样的资料,也没有在网上详细找过,本以为这首诗并不难懂,只是节奏韵律难以转化,窃以为注疏家倘若阐释,也未免不是仁者见仁。从注疏家那里我只了解到这首诗阿波利奈尔还写过另一个版本,以及副歌里面有一句是从维庸那里获得的灵感,此外再没有让我受益之处......Dasha兄的严谨实在让人敬佩,改日翻译阿氏其他诗歌的时候,一定参考注疏。

Dasha
Dasha
兄可能误会了,Dasha是说,在你把相应的阐释文章翻译成汉语之后,你也就知道诗里的某个词究竟该怎么翻译了。 Dasha说意译害死人,也是这个理由。人家德语的《注疏集》说里尔克此句化用奥维德,但兄看杨周翰先生译出的那句话,能跟里尔克的诗句联系上吗?联系不上!那么,Dasha要是把这段注疏文字翻译成汉语,且一定要引用杨先生的汉语译文,结果会怎样?兄也不必着急辩论,尝试一下,再下结论。
Orpheus
Orpheus作者
回应@Dasha:不知Dasha兄说的翻译注疏,是不是在说一种翻译方法或是经验?我确实没这么做过,如果能找到资料的话,确实想尝试一下,不过这样感觉,把注疏翻译完了之后,原诗也就出来了。Dasha兄说到引用,意译确实给引用带来极大的不便,不过假设不考虑译文的引用价值,而只考虑那段意译在原文的整体当中是否起到了转换意境的作用,那么这样的意译是否有价值呢?可能我理解的直译和意义和Dasha兄有所不同,对我来说有些直译实属拙译,比如英文的长句子翻译成汉语依然是一个长长的句子,译者所做的工作只是为每个词排除一下歧义,找出一个相对准确的意义,其它则与机器翻译无异,而意译对我来说则巧妙很多,不但会把英文的长句子用汉语切分成短句,而且句法结构和文体也换成了汉语式的表达。我想Dasha兄的理解肯定与我不同,Dasha兄所说的直译是为了忠实,但在操作上当然不是我所说的那种拙译,而意译则是译者发挥的成分太多,乱改原著。不知道我这么说是否懂了Dasha兄的意思。Dasha兄若不嫌弃,可以读一下我前一篇日记里这首诗的那个古诗体的翻译,这个完全是Dasha兄所说的那种意译,我做这个翻译一方面是出于游戏心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看了那么多的译本当中,译者的各种发挥难以说尽,于是我做了一个更加极端的尝试,目的也是反对这种译法。经过几次练习之后,才在这篇日记里的翻译找到了相对较好的直译法。
Dasha
Dasha

Dasha所说的“直译”,或者说鲁迅先生所说的“硬译”,应该至少不同于机械翻译。Dasha细究过自己所说的“直译”,其实就是字面直译,不要把谜底说破。人家怎么说,咱就怎么用汉语说,人家雅,咱就雅,人家俗,咱就俗,人家说得啰嗦,咱也没有资格精简,人家说得华美,咱也没有权利质朴。究其根本,Dasha建议兄先翻译相关注疏,将诗放在其原文语境里综合考察,如果译文与阐释文字不能浑然一体,那么,一定是某些词译得不对。这,其实就是变形了的“回译”,如果译成的汉语“回译”不成原文,那么,译文也就与原文无关,不过是掺杂使假的山寨品罢啦。 当然,这种方法也有失败的案例,比如孙周兴译海德格尔中的里尔克,孙译出的里尔克,在海氏汉译文本里显得浑然一体,但是,抽出来放回里尔克的文本,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跟在兄的日记后面胡乱说话,是因为兄对那几个“无关紧要”的“小词”有太多的发挥,想提请兄注意,因为Dasha看里尔克的注疏的时候,经常遇到德国人大范围高频率谈论一些“虚词”的用法,这些“小词”,如果没有译出或者不准确或者不统一,人家评述的话就无法翻译。

Orpheus
Orpheus作者
对了Dasha兄,若不嫌唠叨,恳请听一下Dasha兄所说的直译与机器翻译究竟有何不同,可否列举一二事实?
Orpheus
Orpheus作者
Dasha兄,我评艾洛那篇文章的文章我昨天关掉了,当初一时冲动,直接把文章指向了艾洛,正是“戾气”使然。。今把Dasha兄在那篇日志里的重要留言附之于下,以免Dasha兄到时无处可寻。。 哈哈,这大概就是Dasha与“心灵速记员”心有灵犀吧。 给兄先上传了一篇文章:http://115.com/file/c2wcgf0h 自然,里面的观点Dasha基本是肯定的。 其实,在兄的关于Le Pont Mirabeau的日记的跟贴里,Dasha的每句回复,都暗含着Dasha的“直译”主张,Dasha也在践行这个主张。至于让Dasha一言以蔽之,现在却颇有些难度,请容Dasha思索后再答。总之,Dasha的意思是,不要对原文加以过度联想,哪怕原文是“成语”,也要尽量体现字面的含义。所以Dasha建议兄将译诗,放在相应逐词逐句的疏解文字里,看看是否能够一致。只是,Dasha想提醒兄注意严复的“雅”,究竟什么是他所说的“雅”。就像一周前有豆友激辩“屌丝”什么的能不能进入“文学”一样,Dasha并不认为“字”或者说“单词”有“高雅”和“低俗”一说,在对待原文时,也应该是这样,原文繁文缛节的时候,译者也应该繁文缛节,原文破马张飞的时候,译者就不能娇娇滴滴……“雅”,严复的“雅”,恐怕就太过强调“雅正”,一心要让“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板,歌”“大江东去”……Dasha所谓的“直译”,应该就是“信”。“江声浩荡”,雅则雅矣,但那不是罗曼罗兰;“大地上歌声如风”,美则美矣,但那不是里尔克。纽约黑帮的喽罗只会说“X你妈”而不会说“尔母婢也”……译者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考虑作者的微言大义,字面意思忠实地译出来,其微言大义自然蕴含在字面意思里,所以,当年被嘲笑的“牛奶路”(Milk-way),应该只差一个脚注“喻‘银河’”,“银河”,是无论如何从字面上看不出与天后赫拉的乳汁有丝毫关系的。 兄曾经在Dasha的相册里谬赞Dasha的“哀哉”与“痛哉”,其实,无论词的含义(德语原文此二词相似又有细微不同)还是词的语法位置(汉译与德语原文的位置),都是“直译”的结果。保持这种“直”在原作者的全部文字中,我们就会发现,原作者的语言风格、伎俩……就会跃然纸上。 先啰嗦到这儿吧,等待兄的各种板砖。
Orpheus
Orpheus作者

感谢Dasha兄不吝时间和力气与某谈论“直译”,我大概赞同Dasha兄对“直译"所做的”细究“,我也认为忠实是最首要的,原文的文体还是风格都要如实地展现出来,译者无权对原作做出改变,正如翻译界评价傅雷,说傅的译文要胜过巴尔扎克的原文,我没读过原文,不敢妄自评论,但窃以为这样的评价实在不是好的评价,因为已经明显地道出了傅雷对原文所做的歪曲。说句老生常谈的话,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信“,但窃以为”雅“也是不得不追求的,如果原文不雅,那自然不必追求。我所赞同的意译就是对”雅“的追求,若直译太拙,就要用意译来补充,但意译并不是译者擅自重写,而是更深层次的探寻,仿佛译者阅读一个外文句子,把这个句子的语义从词语的外壳里面倒出来,然后再倒入自己母语的模子当中。这就是我所谓的意译。但这个过程中并不是译者自己在说,而是设法让作者开口去说出译者的母语。我不知道这样啰嗦的表达是否让Dasha兄满意。至于Dasha兄说的”回译“,我认为这难以做到,再拿长句子举例,一个英文的长句译成汉语之后变成若干短句,要是再进行回译,恐怕就和原文有些差距了。其实我感觉直译有时未必会有好的意译更忠实于原文。 Dasha兄再次提到翻译注疏,若肯给予时日,一定会做一次尝试。我对原文中那些小词太多发挥,也许是我太过啰嗦,想把所有我想到的都记录下来......

艾洛
艾洛

嘿嘿,dasha兄,你说得没错,德语里最难最重要的就是那些小品词了,这是我的感受。我之前学德语的时候对小品词感觉不错,然后就比另一个朋友理解许多艰涩的文本容易了很多,我觉得这是要靠大量阅读和好的语感达到的,当然也要看专门讲小品词的参考著作,古希腊语也一样,小品词特别特别重要,断句分判意思等等往往就是靠小品词了。

Orpheus
Orpheus (København, Denmark)

Als das Kind Kind war, ging es mit hängenden Armen, wollte der B...

热门话题  · · · · · ·  ( 去话题广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