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

我从房门出来，那栋楼像是高迪亲手打造的，就像是巴特罗公寓的样子。高层楼上错落有古怪的穹顶和玫瑰玻璃窗，有一只高高的尖顶倏地倒塌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块。我站在米白色的街道中间，很茫然。离巴特罗公寓不远的地方好像是军人的屯粮基地，在那些穹顶纷纷飞刀般横切下来路面的同时，军人们好像也在粮食垒成的山下方等着接住那些不住滚下的大麻布袋子，里面满满都是粮食。屯粮地儿的门是跟《雅典学派》里面的那扇门一模一样，门的两旁围满了柯林斯式石柱。周遭的人们疯狂地向山的脚下跑去，穿着两件套睡衣（上面有波尔卡圆点）的我也挤在人群中飞也似的席卷了去，却看到山脚下的人们都穿着斑斓的衣服，踏着鼓点，好像在进行着某种仪式性的游街活动，兴高采烈，好像浑然不知危险的到来。我只有一个人，我只有一个人，我尽全力跑回自己的公寓，就是楼上还在向下掉落玻璃碎片的那所，思考我应该带走些什么。我瘫坐在楼梯上，一封一封收拾着信件，一对青年夫妇走进来，脸上全是诡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