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小夜曲

 
我和她面对面坐着，她说着最近和M相亲相处的一些小苦涩的片段。她走过了最美的花季，但那里从没有过雨季，所以直到现在，她还美得像纯白的薄纸。那般美丽纯洁，连我都期盼着一个对的人来给她浓墨重彩的渲染。M是个高大帅气又有内秀的正在成熟的大男孩，他优秀又有前途，更可贵的是他坦荡而又善良，而且对她又特别真实。才十几天而已，他的好和优秀就已经在她家如海浪一样，一波一波一次一次在这个小地方掀起阵阵波澜。一切看似那么美好，美好到几乎填筑起每个人心里的一块缺失多年的希望。可是，世上偏偏有个可是。她的世界怎么突然变了呢？阴天了，时而细细密密的小风小雨把她淋了个透。那个平时大大咧咧、爱说爱笑、能吃能睡、天生乐天派的丫头--迷迷糊糊、沉默寡言、夜不能寐、明显瘦两圈的脸蛋儿，眼睛里竟然出现了我从未见过的黯然焦虑。于是，这是她第二次一个人走过来向我求助。第一次是前几天，她晚上失眠，说让我陪她一晚。终于那晚凌晨快两点她睡前说：好啦，今儿可算能睡个踏实觉了！这一次，她说，求解放！
 
       费了好大一番周折，写了好大一段话，终于用信息和M说了。其实缩减成三个字就是：不合适。她和M，被大人们安排撮合到一起。两个人，共同要走上一段楼梯，可是始终M的步调稍快，她的步调落后。而他们两个都喜欢并沉浸在自己的步调里。因为只有按自己的步调走路，他们各自才最自在也最美丽。在大人们的经验之说的劝说下，她带着迷茫想着，要不要改变一下，追一追他，要怎么才能赶上他，甚至路上走着都会想要不要打个电话，究竟该说点儿什么，才能靠近他。可是她百思不得其解，没有答案。因为迷茫的眼看不清，那不是她心的意愿，那只是迎合周围的人们的意愿。她说她是痛苦的，不是快乐的喜欢。如果那么做了，违背了心也违背了自己。她说，和他在一起，自己说话每一句都要在心里想很多遍，权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最后就导致他们在一起无话可说。即使说了，她也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即使说了，他也是就和着她的层次。即使，两个人并肩而行，各自的世界也毫无交集。更何况，两个人都没感觉。因为如果喜欢，就不会刻意，不会刻意去追赶，而是由心而生的一种追求和意愿。她会心甘情愿去改变，甚至连她自己都注意不到那些煜煜生辉的小变化，她会想他，她会粘他，她会变可爱和小傻气，她会更美丽，她会她眼里会闪烁一种灿烂的光芒......可是恰恰相反。我说，两个人相处，无论什么关系，之间的一种感觉是相通的。在那条短信过后，他们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轻松了！两个美丽的孩纸，解放区的天是蓝蓝的天。之后QQ上两个人又聊起来。她说这是头一次这么轻松自在地聊天，那时候从没想过可以聊这么多话，可以说这么多以前从不敢说的话，可以用呲牙笑羞怯娇那个表情，可以知道这么真实原本的那个彼此。
 
       她雀跃一会儿，安心睡了。我以一种对自己的疑问和写下文字来质疑并安慰自己。我疑问：我解了他们的结却结了大人们的希望，大人们会怪我吧！我写字：我写下它们是为自己开脱吧！夜太深，夜未央，也分不清了。其实，这种矛盾心理只存在一小会儿，像是给她和M这件事一个渐变弱的尾声。而我却也有着自己解不开的结，此时它那么纠缠我，忽而觉得这么冷的冬夜，连窗上的小冰花都安静下来，只剩我和我自己。还好，不孤单，惊喜竟然还有一条短信和一些字面意思责怪却温暖备至的话语。好，那就不说了，放开自己，拽上夜幕，一觉躲进黎明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