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风景（二）

       冬，多贪得这几日的暖，奢侈得让人担忧。
    午后大家闲聊，在谈劳多得少，亏得很。铃声响了，我带着倦意抽身回我的四楼，去看自修。
    或许日头里被人下了迷药，身子趟进教室，魂儿却踱去了天台。巧了，学生们也吵着要去天台上自修（没了王法！），说教室里实在阴冷、说一定会好好背书、说保证不吵不闹等等，我还故作为难地看看手表，又看看窗外那三步之遥的天台。此时阳光正好，室外温度不低，砖红色花纹地板晒得也够暖，还等什么？等王法吗？笑话！手一挥，大家雀跃而去。
    天台不大，但刚好容得下这三十来人的“造次”，有搬了椅子的、有席地而坐的、有凭栏而望的，几个男生扎成一堆，几个女生簇成一团，三三两两，横七竖八，总之是怎么舒服怎么摆。起初还嘟嘟囔囔地背书，十多分钟过去，有的昏昏地睡了，有的悄悄地聊着，有的偷偷地溜走。我没去管，更没去抓，管来做甚？抓来做甚？说你为什么不背书了？这是句多么糟蹋好时光的问话呀。午自修的“修”字要改改了，改成休息的“休”。我愿意牺牲我这点语文的时间，来成全他们去晒晒太阳、睡睡小觉、聊聊小天，若真能多背两行诗文，只当是锦上添了花，倒是可有可无。
    果真是中了日头的毒！恐怕经年，我们再回想起此事，没人舍得服下那包“规矩”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