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是不节制的动物
要想起小时候的事,就那么坐着干想,很难想起什么,就跟在稀泥里捞东西似地,除了稀泥还是稀泥,反而跟人家絮絮叨叨的聊会天,会让人想起一些来,比如总会说起小时候养小动物那破事,再装逼的小青年,小时候总归都养了那么些俗不可耐的小动物,也许一些变得神神叨叨,就是因为小时候把小动物们都给养的惨死了,然后就留下阴影、落下病根了,什么兔子、刺猬、小鱼、鹦鹉什么的,我也养了那么些的东西,说起这事,那就得说说邻居家大我那么几岁的姐姐,她成天用一条围裙把她的兔子兜在她肚子前面,到离家不远的山坡上让她的神农兔子不停的试吃各种植物,据她自己说那些野生的植物更对兔子胃口,那个时候电视上总说什么绿色食品,然后她就非说那就是绿色食品,然后就开始不断抨击我,说我用菜场买的菜叶喂兔子是虐待小生命,直到她家的兔子在吃了某种菌类之后暴死,她才消停。我的兔子死的确实比她家的兔子早,因为我弄了个小桶,就学画画的时候洗水粉笔的那种红色的小水桶,往里面塞满了剁碎的萝卜、青菜叶什么的,到饭点了就把兔子丢进去,某天我忘了把它拎出来,晚上再看的时候,它已经撑死在里边了,兔子真是不节制的动物,不过死在食物里,也许是件好事。我小时候那会胃口不是很好,不怎么爱吃东西,碰到某个叔叔阿姨给我吃他们觉得好吃爆了的东西,我也不要,他们总会觉得这小孩家教真好,不吃别人给的也罢,这种好吃到爆的也不要,其实我真是压根没什么胃口,所以那时候就很羡慕胃口好的小孩,那些小胖子,吃饭把脸塞碗里的小胖子,他们的生活太幸福了,因为只要吃好了,就会很满足很开心,就像那些似乎有二十个蛋的哥们一样,有姑娘能上,就很满足,自娱自乐也很满足,再看看自己,吃的这事也好,那事也好,总归觉得有就可以了,却也着实没多大富余的干劲,吃完,干完,反而会觉得空虚厉害,就像横膈膜往上一点那r塞着一小块长着苔藓、吸满冷水的海绵。那只兔子,左眼下边有一小块灰斑。大概是小学的时候,那会r,我爸在楼下的花坛里种了爬山虎,到了第二年夏天它们爬到了三层楼,爬到我房间的墙外头,以致我常年不用挂窗帘,在窗外边爬山虎的叶子上面,我抓到了一只毛毛虫,那只毛虫的花纹极好看,当然是在对毛虫的恶心感变得麻痹之后,你看它久了也会慢慢觉着它好看,像教堂里透明的琉璃窗,当然上面没有耶和华、玛利亚什么的,只是极好看的几何状花纹,我决定养这只毛虫当宠物,等到它变成最好看的蝴蝶,虽然我爸说这种毛虫不会变成蝴蝶,我妈尖叫着坚持让我把它冲进马桶,但我还是决定养它,养在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里,钻好了气孔,放进去各种叶子,我确实不知道该让它吃什么,然后放在窗沿上,让它享受透过爬山虎叶子的温暖的阳光,我忘了夏日午后的阳光是多么炙热,在我傍晚回来的时候,它差不多已经被烤干了,也许它真能变成最好看的蝴蝶也说不定,如果那时候我没去抓它。再后来,冬眠的刺猬被我妈误认为仙逝后,抛尸在野外的雪地里,我边哭边打着哆嗦在山上打着手电找了半宿,再再后来,我在鱼缸里养了沟里捞的小螃蟹,第二天我家的金鱼集体被螃蟹咬的只剩下圆滚滚的身体,以致被我妈冲了马桶,从此我就再也不养任何东西,认定饲养的过程必然充满了某名奇妙的暴毙和伤残,并且让人没头没脑的伤心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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