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柔软》：孟京辉导演不惯着观众，我们弱智
兴冲冲地看话剧《柔软》，票是朋友请的，350块钱一张。以为隔了二十三年后再看先锋导演孟京辉的戏，他一定有了进步。二十三年前就是因为他的先锋小剧场我才看到他的戏。才跟着当时的诗人丈夫去他家，听他讲将来他要导演的戏剧。二十三年前他导演的是西方现代实验戏剧，那时在中国，西方是我们向往的一切。
二十三年后，还是在中国，他导演他的妻子写的话剧。我以为隔着二十三年的长河，他一定有了进步，如我们们每一个人一样。二十三年了，一个当时梦想成为杰出的导演一定已经成为一个杰出的导演。当年是模仿西方，现在创造一个新世界，于我来说。
从座无虚席的剧场站起来，朋友不解地看着我。她不想先说话，担心说不好冒犯了我，因为我对孟京辉的戏剧有二十三年的厚望。我几乎没有鼓掌。我鼓掌的时候，轻微的几下，是表示对演唱者的尊敬。
我转过身来看她，看着她美丽的面容，叹一口气，吐一口气说：“这不是皇帝的新衣吗？”我们几乎都笑起来，虽然我们实际上面无表情，随着人流走出了保利大厦现代装潢的其实很不舒服的剧场。座位之间的间隔大小，我的腿都没地方放。刚坐下的时候， 有几秒钟，我想，这么小的间隔，坐在这样的剧场，最好把腿锯掉，放在一边，走的时候，再把腿装上。
这种莫名其妙荒谬的想法，常常在我的头脑里乱转。话剧结束站起来的时候，我想，自己进来的时候想得真对。要不是因为剧场座位之间的间隔太小，我也许会把腿装上，站起来回家去了。
生活或学习或现实中，我最讨厌那些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的人了。这出《柔软》，看的时候，觉得自己弱智，看完了，知道剧作者和导演两口子比观众聪明，当然比我聪明多了。我这样的人，白盼了二十三年。原来他还是梦想着成为杰出的导演呢。他杰出不杰出我从此不知道了，我猜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罢了。
走出剧场，我不停地敲打自己的脑壳，如祥林嫂一样：我怎么这么傻啊？我怎么会期待在中国这片文化气候和土壤里长一棵真正的大树呢？孟京辉靠模仿起家，模仿的是现代名家，我那时年轻，以为他能表达那些名家作品的精神。这廖一梅是谁呢？他的现任妻子？孟京辉现在靠蔑视观众，吓唬吓唬赶时髦的年轻人还行，吓唬我这样的观众，我是因为腿被那个狭小的座位锯断了，走不了，再说，花了朋友350块钱一张票，我总不能不想别花冤枉钱，也许下一场会好一点，让钱花得值一点。结果到了话剧结束，我也没等来高潮，戏高潮和性高潮都没看见。
当然，一个再造的阴道，一个被切掉了的阴茎，都不会有高潮。这就注定了这场戏的没有高潮，只有前戏。前戏久了，我竟然睡着了，在剧场里睡着了。（我几次我偷看我的朋友，担心她看出来我刚刚睡着了）。舞台上还在切那根据说“size还可以”的阴茎，（引文是原文，还有一个英文词夹在里面做三明治），还在剥皮，把阴茎变成阴道，我竟睡了好几个小觉，可见我的艺术感觉之低，性感觉之麻木，人家那里阴道阴道的，居然不是《阴道独白》，我听着阴道这样的词，都竟然悄悄地睡了几个小觉，我真是弱智和艺术细胞缺乏。
走出剧场，我用saya的话说，“我完好无损地出来了。怎么进去，怎么出来的，一点儿感动没有，一点儿震动都没有。”我的朋友笑，“我们都毫发无损。”我想，幸好saya没来，要不然我得多内疚，让她花冤枉钱。350块可以吃多么好吃的东西啊，可以四五个朋友在王府井内的素餐馆吃一顿美味佳肴，可是吃25个麦当劳的巨无霸（14块钱一个），我的侄子博纳会多么高兴，我怎么这么傻呢？居然会以为中国会出思想深刻的剧作家或导演？
这是一个假货的时代，也是一个假装的时代。我过去假装浪漫，现在假装看懂了这个戏，不然自个儿跟自个儿都说不过去。坐下来吃点小菜，朋友叫了两瓶啤酒。我说，“ 我担心我喝完了这瓶酒，会提着瓶子回剧场，让孟京辉退我钱呢。他这不是以假充真，以次充好，让我们花这么大钱，买一个假货回家吗？”
回到家看到孟导演在网上说，“我不惯着观众”。他们看不懂，活该，他们看不懂，是他们自己弱智。我只好叹气，孟导演不惯着观众，我们弱智，一块儿闹着玩吧。这是一个假货的时代啊，这是一个假装的时代啊。孟导演假装是大导演，他的妻子假装是大剧作家，我们假装弱智——我承认不是假装，我是真弱智，因为竟然相信中国还会出真正的文学创造者，这样的假装深刻的戏，我居然让朋友花钱，多弱智啊。
朋友说，“没关系，是我丈夫单位给的卡，不花白不花，这样想就值了”。我们看一出话剧，还得找理由觉得花钱花的值，你说，我们这不是彻底的弱智吗？难怪孟导演不惯着我们了。观众或消费者不是上帝，他才是呢。他比我们聪明，他比我们真聪明啊。
我回过身对保利剧场挥挥手，永别了，孟导演，这辈子也不想看你的戏了。看完后真是一地鸡毛！中国当代剧场如果是这样，真是一地鸡毛。连一只鸡影子都没有！
6/25/2011
二十三年后，还是在中国，他导演他的妻子写的话剧。我以为隔着二十三年的长河，他一定有了进步，如我们们每一个人一样。二十三年了，一个当时梦想成为杰出的导演一定已经成为一个杰出的导演。当年是模仿西方，现在创造一个新世界，于我来说。
从座无虚席的剧场站起来，朋友不解地看着我。她不想先说话，担心说不好冒犯了我，因为我对孟京辉的戏剧有二十三年的厚望。我几乎没有鼓掌。我鼓掌的时候，轻微的几下，是表示对演唱者的尊敬。
我转过身来看她，看着她美丽的面容，叹一口气，吐一口气说：“这不是皇帝的新衣吗？”我们几乎都笑起来，虽然我们实际上面无表情，随着人流走出了保利大厦现代装潢的其实很不舒服的剧场。座位之间的间隔大小，我的腿都没地方放。刚坐下的时候， 有几秒钟，我想，这么小的间隔，坐在这样的剧场，最好把腿锯掉，放在一边，走的时候，再把腿装上。
这种莫名其妙荒谬的想法，常常在我的头脑里乱转。话剧结束站起来的时候，我想，自己进来的时候想得真对。要不是因为剧场座位之间的间隔太小，我也许会把腿装上，站起来回家去了。
生活或学习或现实中，我最讨厌那些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的人了。这出《柔软》，看的时候，觉得自己弱智，看完了，知道剧作者和导演两口子比观众聪明，当然比我聪明多了。我这样的人，白盼了二十三年。原来他还是梦想着成为杰出的导演呢。他杰出不杰出我从此不知道了，我猜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罢了。
走出剧场，我不停地敲打自己的脑壳，如祥林嫂一样：我怎么这么傻啊？我怎么会期待在中国这片文化气候和土壤里长一棵真正的大树呢？孟京辉靠模仿起家，模仿的是现代名家，我那时年轻，以为他能表达那些名家作品的精神。这廖一梅是谁呢？他的现任妻子？孟京辉现在靠蔑视观众，吓唬吓唬赶时髦的年轻人还行，吓唬我这样的观众，我是因为腿被那个狭小的座位锯断了，走不了，再说，花了朋友350块钱一张票，我总不能不想别花冤枉钱，也许下一场会好一点，让钱花得值一点。结果到了话剧结束，我也没等来高潮，戏高潮和性高潮都没看见。
当然，一个再造的阴道，一个被切掉了的阴茎，都不会有高潮。这就注定了这场戏的没有高潮，只有前戏。前戏久了，我竟然睡着了，在剧场里睡着了。（我几次我偷看我的朋友，担心她看出来我刚刚睡着了）。舞台上还在切那根据说“size还可以”的阴茎，（引文是原文，还有一个英文词夹在里面做三明治），还在剥皮，把阴茎变成阴道，我竟睡了好几个小觉，可见我的艺术感觉之低，性感觉之麻木，人家那里阴道阴道的，居然不是《阴道独白》，我听着阴道这样的词，都竟然悄悄地睡了几个小觉，我真是弱智和艺术细胞缺乏。
走出剧场，我用saya的话说，“我完好无损地出来了。怎么进去，怎么出来的，一点儿感动没有，一点儿震动都没有。”我的朋友笑，“我们都毫发无损。”我想，幸好saya没来，要不然我得多内疚，让她花冤枉钱。350块可以吃多么好吃的东西啊，可以四五个朋友在王府井内的素餐馆吃一顿美味佳肴，可是吃25个麦当劳的巨无霸（14块钱一个），我的侄子博纳会多么高兴，我怎么这么傻呢？居然会以为中国会出思想深刻的剧作家或导演？
这是一个假货的时代，也是一个假装的时代。我过去假装浪漫，现在假装看懂了这个戏，不然自个儿跟自个儿都说不过去。坐下来吃点小菜，朋友叫了两瓶啤酒。我说，“ 我担心我喝完了这瓶酒，会提着瓶子回剧场，让孟京辉退我钱呢。他这不是以假充真，以次充好，让我们花这么大钱，买一个假货回家吗？”
回到家看到孟导演在网上说，“我不惯着观众”。他们看不懂，活该，他们看不懂，是他们自己弱智。我只好叹气，孟导演不惯着观众，我们弱智，一块儿闹着玩吧。这是一个假货的时代啊，这是一个假装的时代啊。孟导演假装是大导演，他的妻子假装是大剧作家，我们假装弱智——我承认不是假装，我是真弱智，因为竟然相信中国还会出真正的文学创造者，这样的假装深刻的戏，我居然让朋友花钱，多弱智啊。
朋友说，“没关系，是我丈夫单位给的卡，不花白不花，这样想就值了”。我们看一出话剧，还得找理由觉得花钱花的值，你说，我们这不是彻底的弱智吗？难怪孟导演不惯着我们了。观众或消费者不是上帝，他才是呢。他比我们聪明，他比我们真聪明啊。
我回过身对保利剧场挥挥手，永别了，孟导演，这辈子也不想看你的戏了。看完后真是一地鸡毛！中国当代剧场如果是这样，真是一地鸡毛。连一只鸡影子都没有！
6/25/20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