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泡尿的历史
题记：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酒后真言。
据说，人类是唯一一种喜欢独处的灵长类动物，在这个浩瀚的宇宙中一颗渺小的蔚蓝色星球上，离散地分布着以人类这个群体为主体（这种说法肯定被鸡鸭猪狗虎豹豺狼等以及诸如此类的物种所谴责）的喜欢独处的个体，方佛一则拧巴的笑话，而将笑话的主人公从群体里拎出来，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此处恕不详述，略去N个字（N取大于零小于正无穷的整数）。
在各自的手机上嘶吼了N（N同前）多次以后，一个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一个倒了好几次的大巴，终于在这个彼此都很陌生的城市相见……不，让你们失望的是，他是个男的，我们都不是gay。他很有煽情嫌疑地打量了我N秒，像审视一个走失多年的牲口，就差掂起我的生殖器说：还行，是这个。不过，他拍着我的身板说：很壮，屁股比以前小多了（相信我，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们都不是gay）。他比我瘦比我矮比我黑比我颓废，我搂住他的肩膀像夹着一只小鸡。我们都饿了，我摸摸他的胸说，（此处略去N个字你肯定不干）带钱包了就好，走，去吃饭。
一家面食店，前台的小姑娘脸红扑扑地格格地笑着，像一朵小红花在清风中（不是在重庆）摇曳着。一笼包子，两盘饺子，五瓶啤酒，没有下酒菜。一直问那姑娘能不能给弄点下酒菜，她格格地笑着说，没有，没有，这个真没有。我们一直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下，仿佛一个从奥斯维辛一个从渣滓洞逃出来的，彼此急于诉说自己生命难以置信的真实。
“你现在什么境界了？”他问，“也是，三天假都能跑这儿来，估计境界也就那样，还更神经了呢。”
“什么境界不境界的，全都是虚的，这样的表达方法就是错的，更何况它之下的分级呢。”
“你屁股确实比以前小多了，身体看起来壮实多了，来，掰个手腕……”
几秒钟我就被干倒了。
“我三年就给你留下这么一印象——屁股大？”我说。
“走路的时候一扭一扭地蠕动着，大。我有时候很恐惧，恐惧我会忘记了你们，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有时候几天，有时候甚至几个礼拜，我完全记不得你们了。”他说的时候眼睛里弥漫着歉意和无奈和迷惘。
“间歇性失忆症，我也有，不过我会记得总有一段历史发生过，至于它具体的细节，我一概不知。”
“妈的，一见你我就有很多话想说，很多原来压抑过的神经重新苏醒了，跟别人没有这种感觉；可是太多话了，我组织不起语言来表达。这一切好像都是你引起的，这种消极，这种迷惘，这种不知所谓……”
“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吗？第一次好像是老刘，咱们提前下课被校长看到了，校长找的老刘，老刘痛批的我们，还那样骂我们，你记得吗，那样，×××（此处略去N个字）……”
“那我倒没怎么在意了，他其实是个好人，一个很普遍的正常的好人，放在人堆里找不着的那种。”胡适说宽容比自由更重要。
“是那种本质上一样但要装作不一样的正常的人。”
“对。其实我很早就变得这么消极了，悲观，怀疑，但是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自我；我没有进步，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不是消极，因为你想的东西跟你看到的东西不一样。比如小时候你要诚实老实，你要善良正直，你要满腔热血，你要胸怀天下，你要一心为民，你要看新闻联播，你要读人民日报等等，而现在，这一切似乎都与之相反相离，而那些还处于“小时候”阶段的人，还是被教育那样思考问题，我们则在痛苦地徘徊。”
“我其实不在那些东西当中徘徊了，我就一俗人，没理想，没追求，没行动。我觉得什么都没意思，我试试这个，试试那个，都没意思。但是你别说，我不会去自杀的，真不会，虽然冲动过好几回。”
“我也想过好几回要自杀，只是动动念想，不敢也不甘。我觉得世界上有三种人：现实主义者，犬儒主义者，理想主义者；现实主义者居多数，但是现在看来，犬儒主义者正在占领高地，赢取胜利，理想主义者则永远是一群边缘人，一种可能被冠以幼稚和傻逼的帽子的人。”我觉得我应该是最后一种。
“那我呢？”
“不知道什么主义什么者了。”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篮球吗？因为打篮球的人真的喜欢篮球，有热情，且单纯，但绝不是头脑简单那种。”
“对，简单而重复的机械工作也许是最快乐的，弗洛姆说过的，‘逃避自由’；还有，革命事业不分高低，只有分工的不同，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其实我最近在想要不要去参军。”
“我去年想来着，特别特别强烈地想了下，还做了些实际的动作，视力太差了，家里边压力也大，去不了。后来热情就减下去了，真不明白为什么我当初有那样强烈的愿望。”
“我现在就有。还有点儿酒，完了就撤吧，晚了没车了，我得坐两个多小时，九点了。”
妈的，他什么都没说，本想两个人一醉方休的。酒就是这样一个好东西，它能一层一层地剥去你身上的伪装，还有天生就戴的那副枷锁。人从出生就戴有一副伦理的枷锁，还戴着一种动物的自由，到后来，伦理的枷锁变幻莫测，动物的自由也少之又少了，于是人们戴着两副枷锁生活，一副套在头上，一副套在脚上。
他说他要去参军了，一定，明天就给辅导员打电话。于是我们出来了，寻找各自的住所。
我有一泡尿急需解决。我对着当街的草坪，拉开裤裆撒开了，对面过来一对儿情侣，还是一男一女，还好我已经撒出60%以上了，于是我利索地装了回去，找到僻静的地方接着撒。绕过街角，终于得逞，浑身淋漓通彻。记得几年前，也喝了，比这次大，和另一男的送一女生回家。从女生楼下出来，我尿胀了，我都拉开裆对着马路上的车准备撒了，他拦着我，我们一块儿奔逃到医院草坪上，都痛快了。原来他也尿胀，但是没我醉。更早以前，我特别特别小的时候，我还没学会喝酒。因为我怕在那种敞篷的厕所被别人看到屁股和鸡鸡，所以从来不在学校上大厕，直到有一天，从中午就开始胀。但是，人定胜天，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这时候，我想到了黄继光，想到了邱少云，想到了伟大的雷锋叔叔，想到了无数为了人民的胜利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先烈们，这点胀，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还可以等放学。我终于等到放学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这时候，各种美好的词儿都显得苍白，各种伟大的榜样都显得无力，我头顶仿佛飘着各种带翅膀的不明生物，他们在对我说，别怕，我是天使。
据说，人类是唯一一种喜欢独处的灵长类动物，在这个浩瀚的宇宙中一颗渺小的蔚蓝色星球上，离散地分布着以人类这个群体为主体（这种说法肯定被鸡鸭猪狗虎豹豺狼等以及诸如此类的物种所谴责）的喜欢独处的个体，方佛一则拧巴的笑话，而将笑话的主人公从群体里拎出来，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此处恕不详述，略去N个字（N取大于零小于正无穷的整数）。
在各自的手机上嘶吼了N（N同前）多次以后，一个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一个倒了好几次的大巴，终于在这个彼此都很陌生的城市相见……不，让你们失望的是，他是个男的，我们都不是gay。他很有煽情嫌疑地打量了我N秒，像审视一个走失多年的牲口，就差掂起我的生殖器说：还行，是这个。不过，他拍着我的身板说：很壮，屁股比以前小多了（相信我，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们都不是gay）。他比我瘦比我矮比我黑比我颓废，我搂住他的肩膀像夹着一只小鸡。我们都饿了，我摸摸他的胸说，（此处略去N个字你肯定不干）带钱包了就好，走，去吃饭。
一家面食店，前台的小姑娘脸红扑扑地格格地笑着，像一朵小红花在清风中（不是在重庆）摇曳着。一笼包子，两盘饺子，五瓶啤酒，没有下酒菜。一直问那姑娘能不能给弄点下酒菜，她格格地笑着说，没有，没有，这个真没有。我们一直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下，仿佛一个从奥斯维辛一个从渣滓洞逃出来的，彼此急于诉说自己生命难以置信的真实。
“你现在什么境界了？”他问，“也是，三天假都能跑这儿来，估计境界也就那样，还更神经了呢。”
“什么境界不境界的，全都是虚的，这样的表达方法就是错的，更何况它之下的分级呢。”
“你屁股确实比以前小多了，身体看起来壮实多了，来，掰个手腕……”
几秒钟我就被干倒了。
“我三年就给你留下这么一印象——屁股大？”我说。
“走路的时候一扭一扭地蠕动着，大。我有时候很恐惧，恐惧我会忘记了你们，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有时候几天，有时候甚至几个礼拜，我完全记不得你们了。”他说的时候眼睛里弥漫着歉意和无奈和迷惘。
“间歇性失忆症，我也有，不过我会记得总有一段历史发生过，至于它具体的细节，我一概不知。”
“妈的，一见你我就有很多话想说，很多原来压抑过的神经重新苏醒了，跟别人没有这种感觉；可是太多话了，我组织不起语言来表达。这一切好像都是你引起的，这种消极，这种迷惘，这种不知所谓……”
“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吗？第一次好像是老刘，咱们提前下课被校长看到了，校长找的老刘，老刘痛批的我们，还那样骂我们，你记得吗，那样，×××（此处略去N个字）……”
“那我倒没怎么在意了，他其实是个好人，一个很普遍的正常的好人，放在人堆里找不着的那种。”胡适说宽容比自由更重要。
“是那种本质上一样但要装作不一样的正常的人。”
“对。其实我很早就变得这么消极了，悲观，怀疑，但是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自我；我没有进步，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不是消极，因为你想的东西跟你看到的东西不一样。比如小时候你要诚实老实，你要善良正直，你要满腔热血，你要胸怀天下，你要一心为民，你要看新闻联播，你要读人民日报等等，而现在，这一切似乎都与之相反相离，而那些还处于“小时候”阶段的人，还是被教育那样思考问题，我们则在痛苦地徘徊。”
“我其实不在那些东西当中徘徊了，我就一俗人，没理想，没追求，没行动。我觉得什么都没意思，我试试这个，试试那个，都没意思。但是你别说，我不会去自杀的，真不会，虽然冲动过好几回。”
“我也想过好几回要自杀，只是动动念想，不敢也不甘。我觉得世界上有三种人：现实主义者，犬儒主义者，理想主义者；现实主义者居多数，但是现在看来，犬儒主义者正在占领高地，赢取胜利，理想主义者则永远是一群边缘人，一种可能被冠以幼稚和傻逼的帽子的人。”我觉得我应该是最后一种。
“那我呢？”
“不知道什么主义什么者了。”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篮球吗？因为打篮球的人真的喜欢篮球，有热情，且单纯，但绝不是头脑简单那种。”
“对，简单而重复的机械工作也许是最快乐的，弗洛姆说过的，‘逃避自由’；还有，革命事业不分高低，只有分工的不同，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其实我最近在想要不要去参军。”
“我去年想来着，特别特别强烈地想了下，还做了些实际的动作，视力太差了，家里边压力也大，去不了。后来热情就减下去了，真不明白为什么我当初有那样强烈的愿望。”
“我现在就有。还有点儿酒，完了就撤吧，晚了没车了，我得坐两个多小时，九点了。”
妈的，他什么都没说，本想两个人一醉方休的。酒就是这样一个好东西，它能一层一层地剥去你身上的伪装，还有天生就戴的那副枷锁。人从出生就戴有一副伦理的枷锁，还戴着一种动物的自由，到后来，伦理的枷锁变幻莫测，动物的自由也少之又少了，于是人们戴着两副枷锁生活，一副套在头上，一副套在脚上。
他说他要去参军了，一定，明天就给辅导员打电话。于是我们出来了，寻找各自的住所。
我有一泡尿急需解决。我对着当街的草坪，拉开裤裆撒开了，对面过来一对儿情侣，还是一男一女，还好我已经撒出60%以上了，于是我利索地装了回去，找到僻静的地方接着撒。绕过街角，终于得逞，浑身淋漓通彻。记得几年前，也喝了，比这次大，和另一男的送一女生回家。从女生楼下出来，我尿胀了，我都拉开裆对着马路上的车准备撒了，他拦着我，我们一块儿奔逃到医院草坪上，都痛快了。原来他也尿胀，但是没我醉。更早以前，我特别特别小的时候，我还没学会喝酒。因为我怕在那种敞篷的厕所被别人看到屁股和鸡鸡，所以从来不在学校上大厕，直到有一天，从中午就开始胀。但是，人定胜天，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这时候，我想到了黄继光，想到了邱少云，想到了伟大的雷锋叔叔，想到了无数为了人民的胜利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先烈们，这点胀，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还可以等放学。我终于等到放学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这时候，各种美好的词儿都显得苍白，各种伟大的榜样都显得无力，我头顶仿佛飘着各种带翅膀的不明生物，他们在对我说，别怕，我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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