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倦客

假期三日休息，回到父母身边，说是照顾左右，其实倒是偷懒过了几天饭来张口的日子。午后，拿起一本《宋词三百首》心不在焉地翻看。父亲问：“读的哪一首？”眼前是周邦彦的《兰陵王》，拇指旁边正是一句“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
“我们这也有一个京华倦客。”父亲看看我，又看看午睡后还没收起来的枕头说。
确实如此。每次回家，都能在午睡2小时后依然保持晚上正常的睡眠时间，似乎平时舍不得睡的觉都在这时候补回来了。舍不得睡，真的。每天总要很晚才睡，因为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一天的时间太短暂，能多清醒一会儿就别早早睡去”。然而这丝毫不能减轻一周、一月、一年结束时心中的惶恐和不安——我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它们意义何在？仔细想来似乎总有一事无成之感，每念及此常感失落无力。
友人劝我不要抱怨工作的无聊，毕竟赚钱养家也是人生必修的科目。其实，我固然明白工作和收入的重要：手里的金钱是保持自由的一种工具。我担心的是自己没有变得更好，懊恼的是没有找到使自己更好的方向，恐惧的是因追求金钱而沦为它的奴隶，却与自由的目标渐行渐远——在北京尤其如此，巨大而永不停息的城市像一台嘈杂的机器，将人淹没在它的轰鸣中，精神涣散而又疲惫不堪。
“三日不读书，便觉面目可憎”——有多久没有认真读一本书了？有些问题，总是冥思苦想也难得答案，不如看看别人的想法，也许正可以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吧。
好了，我去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