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那些听见心灵深处声音的人

在阿多尼斯的《门后的童年》里读到这样一段：自从你认识了自己的路，你真正的失落便开始了：你把双肩交付给谁，交付给哪一块空间？你把脸朝向何方？你的太阳又是什么？这种失落感，不会因为空气向你张开了双臂、青草同你娓娓而谈而减轻。”忽然就让我想起了黑塞的《在轮下》。
　　本来聪颖过人在考试中脱颖而出的汉斯如果没有遇到向往自由具有诗人气质的赫尔曼，其生活之路会走向何处呢？也许会继续着一贯正常刻板的生活然后成为传统意义上的有为青年。然而就在生命中的某一个点，他深埋的自我被赫尔曼唤醒了，只是此时的赫尔曼同他一样还都是成长中的少年，尚未强大到能够引导他帮助他，汉斯于是只能在看到一丝光亮后连同过人天资和美好年华一起被卷入命运和自我的车轮之下万劫不复。
　　村上春树的短篇《镜子》里的“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比遇见幽灵和凶徒更为惶恐不安，f发现自我之后的恐惧也许在于：发现自我之后，该如何成全自我呢？所以发现自我是件多么美好也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倘若无法成全自我，那发现自我将成为一种悲剧，而且是只能深藏于内心的悲剧，一如《死亡诗社》中的热爱表演的年轻人深陷于违抗父命和背叛自我的两难中而选择了自杀。
　　《秋日传奇》开篇的印第安老人低语道，“有的人能够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这种人也许会成为疯子，但或许会成为传奇”，在“发现自我”这条路上还有多少苦要吃，在“成全自我”这条路上还有多少代价要付出？阿多尼斯说：首先，不要停下，即便你不认识路。为你指明路的，不是停止，而是前进。
　　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精神放逐的勇气，然而，不自知的度过一生、在某种前世记忆般模糊的自我发现中郁郁终了，还是像特里斯坦那个长着秋天树叶般金色头发“心中总有一头熊在低吼而不知道如何才能平息”的男人那样在伤害、被伤害以及不断的自我伤害中成为传奇并死得其所-----看你的造化，看你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