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给十一年前的您

一
当大人们在谈论您现在只是在“等日子”的时候，我多希望能找出破绽来否定他们。我突然很恨这个冬天，可是却没有了意义。我只想冬天赶紧远去，能够天天大太阳，让您的屋子暖暖的，暖暖的就够，让您的身体不会因为寒气而更加脆弱。想将就木的老人家，您让我看到了自己的脆弱，眼红红的我第一次那么恐惧。
二
从表妹那里听说，您还能行走的时候很爱去您各个女儿家里串门，您怕浪费，每次都要走路不肯花钱坐车，累了就在马路旁坐着歇息。我还听说，您只能拄拐杖的时候，也是不安分的主儿，总喜欢到处走动，只有表妹陪着您。 我更记得，您也爱抽烟，抽老家人自制的手卷烟，您是个老烟杆。
三
我知道每次我您耳边轻轻呼唤“外婆外婆”的时候，您可以听得到的，您的嘴角微微蠕动，只是已没有力气发出声音，您的眼角流下眼泪，我心疼的帮您擦拭，我知道您多想摸着我的手说“走了十几年了，我孙女终于回来了” 。曾经拿着您的照片向朋友们炫耀说，这就是我外婆呢！她们说好和蔼，好可爱.....
四
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每天去看看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无法言语的您，为您擦擦脸，对您说说话，尽管我知道没有答复。我后悔为什么不提前几年或者提前几个月回来，我现在只能记起十几年前您的声音还有依稀的笑容。如今的您只能张着双眼望着前方，枯瘦的脸庞让我心如刀割。对不起。我不该来那么晚。
五
如今连您的声音都听不到，只能依靠几岁时的记忆拼凑粘贴。每次喂您食物时，多希望您能入食后就有力气对着我说话，哪怕一个字也成。对不起，我来晚了。这种后悔，痛彻心扉，痛入骨髓。晚安——祈求明天的您能够好起来，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