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ll Zeller 的 遗书（翻译第三稿）

Bill Zeller（著）
折翅 （译）
                
                
（Bill Zeller希望他的遗言被更多人看到。欢迎转载，但请注明引用出处，谢谢。）
英文原文出处
参考：Diane的翻译
我想声明我是清醒的，我想为我的行为辩护，但我猜我无法说服任何人自杀是个正确的决定。也许所有选择自杀的人都是疯子，但我想至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选择自杀。下面我要写的纯属个人隐私，我想过不写，但我想有个交代，而不想被人随意猜测我自杀的原因。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过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人们很可能会对我的死下错误的结论。
我的童年回忆始于被强奸，而且是一次又一次。这遭遇已波及到我生活的方方面面。我能找到的对它的唯一贴切描述就是“黑暗，”它如影随行，阴魂不散，有时变为重重雾霾，使我不堪其扰。在幼儿园里，【由于受到性侵犯】我不能正常地如厕，只好在有需要时僵直地站着，这是我无法解释的尴尬的社会行为的开始。性侵犯对我身体的伤害使我至今仍不能正常地如厕，但现在身体上的伤害已是其次，更大的伤害是精神上的。它每天都提醒着，我曾遭受的凌辱和伤害。
这黑暗一直笼罩着我。我记得，幼时我会几小时不停地玩乐高积木，让我的世界里只有一盒冰冷的塑料方块玩具和我自己。我只是等待着一切的结束。这与我现在做的没什么不同，只是把玩乐高积木换成了上网、阅读、或听棒球比赛直播。我的心已死，只等肉体一同消亡。
在成长中，有时我会感到无法抑制的愤怒，但在青春期前，我从未想过这种愤怒与我童年的遭遇有关。虽然那黑暗阴魂不散，但在我精力高度集中地工作时，可以忘掉它几个小时。这是为什么编程吸引我。我从未真的喜欢计算机科学，也没什么数学天分，但编程给我提供的短暂平静像毒品一样诱人。然而黑暗一再地回来，我一次一次躲开它，它却变得越来越难以逃避，因为编程已越来越不能庇护我了。
每次醒来，那黑暗都与我同在，它如同污垢包裹着我。我感觉我身陷污秽 （注1），永远无法洁净。无论何时我想到那些往事，就会变得狂怒不已、烦躁不安，无法集中精力做任何事情。这种情绪上的波动表现在长达几小时的暴饮暴食，连续多天熬夜，一次昏睡十六个小时，疯狂编程一周，或不断地去健身。每一天、每一个小时地生活在这样的混乱中，我精疲力竭。
每周都有三到四个晚上，我会做关于童年遭遇的恶梦。这使得我干脆避免睡眠而因此经常疲倦不堪，因为好几小时的恶梦并不能让我得到休息。我醒来，带着浑身冷汗和一腔怨愤。每天清晨，这样的睡眠都提醒着，我曾遭受的伤害和受控于那黑暗的生命。
我从未能停止去想那伤害，而这妨害了我的社交。【当我想到幼年的经历，】我会变得愤怒，迷失在思索中，而这时跟我打招呼或搭话的人没法理解为什么我看起来冷漠、有距离感。我四处走走，冷淡地观察外面的世界，不能正常友善地待人接物。我想知道，如果我没有遭受过性侵害，与别人交谈（注2） 是种什么感觉。我也想知道，是否其他人有过类似经历，而他们是否能比我掩藏得更好。
酒精让我暂时逃避黑暗。但黑暗总会再次找到我，它对我的逃避感到愤怒，并让我为此付出代价。许多我所做的不负责任的事都是因为这个。当然，我应为我所做的每个决定、每次行动负责，包括这一次，但事情如此发生有它的原因。
酒精和其他药品为我逃避现实提供了一条出路。整晚饮酒能让我比较容易忘记，我没有未来可期盼。我从未喜欢过酗酒宿醉，但喝醉好过诚实地面对现实。我已经整整七个月没碰过酒精和其他毒品了（自杀时我也不会用任何酒精和药物），而这迫使我诚实而清楚地评价我的生活。我看不到未来。黑暗将一直与我同在。
我曾以为，如果我能解决一些难题或取得某些成就，黑暗就会离我而去。导致我问题的根源如果是我能掌控的事情，总好过是我无法改变的过去。我以为，如果我能进好大学、好的研究所，或是减肥，或持续一年不间断地去健身，或编出有上百万用户的的程序，或是在加州或纽约消夏，或者发表我引以为豪的论文，我会获得些许平静，而不是整天郁郁寡欢。但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无法将我从没日没夜的痛苦中解救出来，也不能让我有任何成就感。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曾以为我的成就能改变什么。
直到我第一次恋爱，我才意识到那黑暗有多深地控制着我和我的生活。我那时愚蠢地认为，不论我如何身陷黑暗，我的恋情是与此无关的，是受某种保护的。孩提时代，我曾把将来的爱情看成逃避摆脱黑暗的一条生路，但我开始意识到那黑暗如何与我生命的方方面面纠结在一起，它将永不会放过我。恋爱和与他人的浪漫关系不是一个逃生口，相反，他们使得我讨厌的有关黑暗的一切变得更加糟糕。我永不能拥有一次不被黑暗主宰的恋情，它影响到我亲密关系的每个方面。
我的每段感情开始时都很好，有几个星期我能忘记那些伤痛。但当我们（我与恋人，译者注）在感情上靠近对方，黑暗将回来摧毁一切。每天晚上都是我、她、与黑暗，黑色阴森的三人行。黑暗会包围我，入侵我，我们越亲密，它的入侵越疯狂。这使我讨厌被接触，因为只要我和她分开，我就能像个外人一样把她看成是好的、善良的、洁净的。一旦我们接触了，黑暗也会裹住她，控制她，我心底的魔鬼会包围她。我觉得我像病菌一样，传染每个跟我在一起的人。
爱情没有用。没有人适合我，我曾以为，如果我遇到对的人，爱情的力量会使黑暗退却。但部分的我却明白，即便找到对的人也于事无补，所以我开始对那些明显对我没兴趣的女孩表现出兴趣。有段时间我以为自己是同性恋。我说服我自己，一切与那些事无关，是我的性倾向在作怪，因为这能让我理解为什么事情总感觉不“对劲。”那黑暗在性事上最深地影响了我，这使得性倾向这个借口变得更加合理，而我在大学里初恋结束后那几年就是这么说服我自己的。即使我对男人完全无感，而不断地被女性吸引，我还是告诉别人我是同性恋（在Trinity （注3）大学，不是在普林斯顿大学）。如果同性恋不是我不对劲的原因，那么原因是什么？别人认为我在逃避我的性倾向，但我其实是在逃避真相，那就是，我是个直男，我从未在任何恋人那里得到过满足。我知道，那黑暗永不会离开我。
去年春天，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她和其他我交往过的女孩不一样。她让我知道，两个相爱的人可以多么美好地在一起，我可以如此地在乎另一个人。要不是我被糟蹋得无法收拾，我知道她就是那个我想共度一生且钟爱一生的人。让我喜出望外的是，她也喜欢我。她喜欢我这个被黑暗侵害后留下的躯壳。但还是没用，因为我无法单独和她在一起。我们之间从来不是二人世界，而是三人世界：她，我，与黑暗。我们靠得越近，我就会越发强烈地感觉到黑暗的存在，就像我情感的邪恶倒影。我们所有的亲密，我深爱的亲密，被我无法忍受的对黑暗的愤怒消减殆尽。我意识到我无法给她、或给任何人，全部的我，没有黑暗伴随的我。她永不能拥有我，而没有那黑暗与邪恶。我也永不能拥有她，而不让黑暗成为我们所有互动中的一部分。我永不能获得平静或满足，拥有一段健康的恋情。我意识到，我生命里的恋情是无用的。即使没有遇到她，我也迟早会在遇到另一个合适我的人时意识到这一点。即便我没有问题，我与她也不大可能在一起，我们会分手（我们的关系会像绝大多数关系一样结束），因为我们只恋爱了很短的时间。但无论与谁在一起，我都会重复由于那黑暗导致的问题。爱与合适与否不足够对抗我心中的黑暗，虽然我曾希望他们可以解救我。没什么能解救我。我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甚至没法将黑暗推得够远，来维持一段感情，建立亲密关系。
所以当我们之间的一切分崩离析时，我冷眼旁观。我为我们的感情限定了时间，因为我知道，由于那黑暗的存在，我们的恋情不可能长久，我也不想留住她，而这导致了许多感情问题。她被放在了一个不是她造成的不自然的关系中。无法知道我经历过什么，这对她来说一定很痛苦，但我从未能与任何人谈起那些事情。失去她，我也痛苦万分。并不是因为她（我相对较快地克服了情伤），而是因为我意识到我没有必要去经历再一段感情了，因为我和她的感情是我所能拥有的最后一次真实的、专一的恋情。我周围的其他人都不明白这才是我伤心的真正原因，因为我没法说出来。整个夏天和秋天，我都非常忧伤，但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我将再也不能用与另一个人在一起的方式来逃避黑暗。她如此爱我，对我那么好，给了我在当时想要的一切。我将永不会忘记她带给我的幸福时光，让我能暂时忘却黑暗。去年冬天我本来计划要自杀的，但【因为结识了她】没有付诸实施。（这封信的部分写于一年多前，其他部分写于我自杀的前几天）。即便我们只相爱了几个月，即便我们的感情已结束于很久之前，（我还是感到内疚），进入她的生活许是我的错，我本应不去干扰她才对。她只是我曾伤害过的很多人中的一个。
我还有很多其他的恋情，毁于我的问题和我对那黑暗的困扰。因为我不好，因为我不能感受到普通人应该能感受到的一切，我已经伤害了很多好人。我能说的就是，我曾竭尽全力真诚待人。
我一生已经伤害了很多人，今天将是最后一次。
我曾和不同的人说起过不同的事情，但我从未跟任何人谈过童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从来没有。原因很明显。我花了些时间才明白，无论你和别人多亲近，无论他们声称多么爱你，他们都不能保守你的秘密。几年前我以为我是同性恋时，我告诉了别人，我也学到了这个教训。那个秘密的伤害性越大，【一旦给人知道】，流言蜚语就越是生动，你也越是可能被出卖。人们管不住他们的嘴，也不在乎他们曾发过的誓，他们只是TMD做任何想做的事，然后为之找个堂皇的理由。这让我感到无尽孤独，永不能对另一个人诉说秘密而要求那人守口如瓶。我并不想责备哪一个人，我猜人就是这样的。就算我觉得我能跟人倾诉秘密，我也不想被其他人看成是受过伤害的或被玷污过的人。所以即便我能信任某个人，我可能也不会告诉他/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此刻，我完全不在乎谁知道了。
我感到内心有种恶，想让我结束生命的恶。我需要停下来。我需要确定我不会去杀人，我要真的杀了人，反悔可就来不及了。我不知道这恶念是与我童年的遭遇有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知道杀了我自己来防止我杀别人听起来很可笑，但这个决定应该能显示出我的理智。
所以我明白了我将无法逃避黑暗和与它相连的不幸。我有责任阻止我自己伤害他人。
我只是个破碎不堪的空壳。被猥亵的经历早已决定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并塑造我成为这样一个人，成为一个怪物，而我无力逃避。我不知道还有其他可能。我不知道，如果没有那些事，我的生活会是怎样。我厌恶我自己。我只是觉得，我已经从根本上破碎了，几乎不成个人。我觉得我象一头野兽，有天早晨醒来，发现自己困在人的身体里，想要理解这个它完全陌生的世界，在它不能理解也无法产生联系的人群中生活下去。
黑暗永不会让我拥有爱情，我已经认命了。我永不能拥着爱人入睡，感到她们的双手环绕着我。我永不能感受纯洁亲密的滋味。我永不能与我爱的人倾心相爱，而她本可以得到我一切的爱。我永远也不会有孩子，而我那么地想成为一个父亲。我知道我会是一个好父亲。而就算我在无法感受到亲密的情况下战胜了黑暗，结婚生子，我还是没有生路，因为自杀的可能性一直都在。我的确尝试将痛苦减到最小，尽管我知道我的自杀会伤害到很多人。如果我伤害到了你，我希望你能至少很快地忘却我。
揪出猥亵我的人没什么意义，所以我将不提这个人。我怀疑，一个即将要死的人的话，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事，且当时毫无证据，说出那个人（人渣，译者附加）来，能改变些什么。你也许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跟心理专业人士谈谈。从青春期起，我就看过好几个医生，谈一些别的问题。我非常肯定，医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从未给过我任何实际的建议，一次也没有。太多医生将见面时间的绝大部分花在读以前的笔记，好想起来我是谁。我也不想谈幼时被强奸的事，因为我知道没用，还因为我对秘密的保守没信心。生长在一个对名人的各种精神疾病津津乐道、且将这些流言蜚语代代相传的家庭，我了解医患保密关系在法律和现实中的局限。要让我的秘密为人所知，需要的只是一个认为我的故事足够有趣并拿它做谈资的医生，或是一个认为她有义务联系儿童保护机构并让我确认强奸犯是谁的医生（她会为自己辩护，告诉自己她是在救人脱离危险）。只要有一个背叛我信任的医生，像那些知道我是同性恋的所谓“朋友们”一样，将一切弄得人尽皆知，我就只能被迫生活在人人都知道我有多可怜的世界上。没错，我知道这说明我有严重的信任危机，但这是基于我大量的与人交往的经历。人们不尊重他们自己的誓言，也不尊重别人的隐私。
人们都说自杀是自私的。但我想，只为了你自己好受一两个星期而让别人继续活在痛苦和悲哀中，更自私。自杀可以是对一个短期困扰的永久解脱，也可以是对一个23年来变得越来越强烈而且一天天让人无法忍受的困扰的永久解脱。
有些人就是命运多舛。我知道很多人经历过更可怕的事情并坚强地活了下来，或许是我不够坚强，但我真的尽了全力。在过去的23年里，我每天都在努力面对内心的黑暗，我只是真的无法承受下去了。
我常想，生活对其他人来说是什么样的。能感受到他人的爱，并能回报以同样的爱，能在性爱中享受亲密愉悦，没有持续不断的痛苦，能体验到这个世界的绚丽色彩和精彩纷呈。我想知道，如果强奸这样的事没发生在我身上，如果我是个更坚强的人，我的生活会是怎样的。那一定很美。
我已做好死去的准备。我已做好承受这痛苦的准备，做好不再存在的准备。谢谢New Jersey州严格的持枪法，让我的自杀可能不必要地更痛苦一些，但没什么好说的。此时我唯一的害怕是搞砸了，没死成。
我还想说说我的家人，如果他们还能称为家人的话。我蔑视他们所代表的一切，我恨他们，我的恨毫不带感情、心平气和、而且我相信是有益身心的。如果他们死了，世界只会变得更美好 –- 少了很多仇恨和不宽容。
如果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来告诉你】我的父母是原教旨主义基督徒，当我19岁时，就因为我拒绝每周参加教会7个小时的侍奉，他们把我踢出家门，断绝了我的经济来源。
他们活在一个他们自己构造的非黑即白的世界里。他们将世界分成坏的和好的，憎恨他们害怕和误解的一切，并称之为爱。他们不明白我们周围有很多好人，不理解好人是不分是否信教、是否“得救”的。他们也不懂得坏人、残酷的人占了他们教会信徒的很大部分。他们利用人们寻求希望的心理，教别人他们所擅长的仇恨。
一个信手拈来的例子：
“我坚信，如果一个穆斯林真的相信并服从可兰经，他将会成为恐怖主义者。”— George Zeller （Bill Zeller的父亲，译者注）, 2010年8月24日。
如果你选择信仰一个宗教，而【作为它的信徒，你被告知】试图成为好人的虔诚的天主教徒全都会下地狱，而强奸儿童的人渣（只要他们在某个时侯“得救”）却会上天堂，那是你的选择没错，但却是个糟糕透顶的选择。也许制定这些规则的上帝的确存在，要真是这样的话，去他妈的上帝。
他们的教会永远比他们的家庭成员重要。他们非常乐意地牺牲他们所要牺牲的一切，只为了他们那做作的信仰。
我成长在一个爱全部由上帝来代理的家庭，而我从不信这个上帝。在我家里，我对任何一种节奏的音乐的喜爱都会引来一顿毒打。一个充满了仇恨和不宽容的家，由两个专会在人前表现慈爱和温暖的人经营的家。我的父母会告诉一个八岁的孩子，他的祖母将会下地狱，因为她是天主教徒，而不是基督教徒。我的父母对外宣称他们不是种族主义者，接着就讨论不同种族的人通婚是多么可怕。我可以列出几百个这样的例子，不过这样做太累了。
自从被踢出家门，我和他们保持着相对正常的互动。我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跟他们打电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也许是因为，我喜欢假装我有个家。也许是因为，我还希望跟人聊聊我生活里的事儿。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些都是不真实的，是假的。我不应该让我和他们发生任何联系。
 
上面的话写于很久之前，大部分时间，我对家都是上面说的这种感觉。但其他时候，我没这么怨恨。我知道我的父母的确相信他们信仰的这堆垃圾。我知道至少我妈妈非常爱我，并尽力爱过我。我迟迟未将自杀付诸行动，就是因为我知道那将带给她多少痛苦。自从她发现我没有“得救”，将要下地狱，她一直很伤心，但她这种伤心不应由我负责。她的这种态度将永不会改变，她相信我的身体没有我的灵魂重要。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理智地为我的自杀辩护，因为我知道这将伤她多深。明知道我的自杀会带来多少伤害还要去自杀，也许这已经说明了我是个多么不值得活下去的怪物。我只知道，我再也没法坚持下去了，我很难过，不能等到我所有的亲人和我认识的每个人都死后再自杀，这样我的死就不会伤害任何人了。很多年来，我一直希望自己能被一辆公车撞死，或是在救一个溺水的孩子时被淹死，这样我的死或许能更容易被接受一些，但我没有那个运气。
我想对那些爱过我的人说，谢谢你们忍受我的混乱不堪、喜怒无常和恣意任性。请相信，那个人从不是我想成为的人。如果没有内心的黑暗，我会成为一个好一些的人，如果。我的确试过成为一个好人，但我意识到我在这条路上走不了多远。
对我的自杀给你们造成的痛苦，我深怀歉意。我真的希望我有别的选择。我希望这封信解释了为什么我这样做。如果你仍然不能理解我的决定，我希望你至少原谅我。
Bill Zeller （比尔 热勒）
请保存这封信，如果它【从我的网页上】被删了，请重贴上来。我不想大家随意猜测我自杀的原因。我将这封信发给了比预想中多的人，因为我担心我家里人会试图禁止它的流传。我不介意这封信被公之于众。实际上，我希望它被公之于众，让读不到它的人们读到它，并得出他们自己的结论。
请自由发表这封信，但必须全文登载。
注1：原文是contimated，但英文中并无这个词。译者认为这是一个笔误。应为contaminated，即被玷污的。
注2：原文是take, 但应该是talk，与人交谈的意思。
注3：Trinity University是Bill Zeller念本科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