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短篇】三角独幕剧。
狐不悔作于05年末的高一。
[幕起]
如果和他见面的机率是1%，
那么和他说上话的机率，应该……是0.1‰，
然后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的机率，也许……是0.00000000……1，
因此，
能够和他牵手，并肩的机率，必定是在“0.”之后用上一光年个“0”再用小小小小的“1”画上结尾吧？
[壹]
“喂，你不要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很熟悉的话，苍芽是不会抬头的吧？
坐在860的左边最末的位置，当然除去最后那排显眼高出别人很多的那一排。苍芽伸手，把耳机的声音调到最低，几乎无法听见里面传出的空洞的女声为止。习惯性地，用左手顶了顶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然后，同时，惯性地望向刚刚上车的少年。不是刻意地，只是惯性地，那样做了而已。
而，这一系列的动作，只是因为很熟悉。哦，不是熟人，仅仅是很熟悉，或者是女生刻意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声音。
不是同年级的缘故，苍芽只能在这短短的十三分钟的路上，当然，这个数字是没有把因为某些原因而撞上红灯，车子半路卡住的情况算进里面的。她只能在这样的时间里，和他见面。前提是，以上那些单单出于女生意愿的场景，如果称得上是“男主角和女主角的见面”的话。
接下来的动作，是苍芽无奈地努了努嘴，渐渐把头低下来，低到几乎可以碰触地面的距离。
因为，随着车子地缓缓前进，车窗外的光线，渐渐把原先阴影下的少女晾在外面。
是在少年前面上车的少女。
是不用自己背书包的少女。
是可以随意任性而不用怕无人搭理的少女。
“给我！”少女倔强地骄傲，张扬地声响。
“哝。”撇开少女指向的，背在自己背上的女士书包，把左手拎着地热腾腾的早餐递上。
少年微微扬起的嘴角，哦，对了，那么应该还有他朝自己微笑的机率，该是多少呢？
“珉！”还有，他叫千珉，“不是说了么？我不喝粥！”
“姐要是不喝的话，我会担心的。”似乎在撒娇的样子。
是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完全不一样的样子。是因为和她在一起的缘故么？
[贰]
“乘客朋友们，幸安中学庆远路到了……”未等清脆的女声说完，苍芽埋着头，迫不及待地冲下了车子。似乎在逃避些什么。
“小芽？”是不需要回头，也知道是谁的人。苍芽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再向前挪动。
“小芽今天怎么从这个方向来呢？”瑾蓝双手重重地拍打上苍芽的肩膀，身子明显震了震，“我的力道有这么大么？真是的。”
苍芽的手，不容分说的，被瑾蓝挽了起来。是最好的姐妹，已经很久了。
“……”苍芽侧过脸，刚准备开口，却看见女生嘴角的污渍，“嘴巴，这，这里。”
用手点了点，似乎还是温的。
“嗯？什么？”女生拿出口袋里的小镜子，仔细检查着，“呀！呵呵，是早上喝的粥。”
“粥？好巧啊。”苍芽轻轻地说了句，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那个少年，不，千珉，应该就在自己身后不远的距离吧。
[叁]
不知为什么，原本晴朗无云的天说变脸就变脸了。苍芽无奈地看着窗外，“呼。”
早晨，快出家门的时候，母亲整了整女生肩上的书包，似乎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今天不会下雨的啦。”因此，顺手抽出了女生安躺在一侧的蓝色折叠伞。催促着，“好了，快点吧，不要迟到了啊。”
不是说不会下雨的么？那现在这些，淅淅沥沥地落下，零零散散地拍打着地面的，又被称为什么呢？
“啊！忘记带伞了。真是麻烦啊。”对了，忘了说，瑾蓝，还是自己的同桌。
“那快走吧，看这样子似乎会越下越大的。”苍芽无力的话语，是真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不是别的什么。
真的。
“噢，小芽也没带么？那快点回去吧。”瑾蓝放下已经背在肩上的书包，从口袋里抽出手机，边低头发着什么，边关切道，“希望他带了就好。”
即使是最好的姐妹，也没有因此结识瑾蓝正在交往的对象。每一次兴致勃勃的邀约，都因自己身体不适而告吹。
可，又是哪里不舒服了呢？
说不上。
“嗯。那么……明天见了。”苍芽虚弱的声音，似乎真得很累的样子。
“嗯，明天学校见啦！”应该是得到了很好的回复，女生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哦，学校见？
听着书包里，因为空荡而发出的响声，“叮铃咚隆”。也许更象是，身体中某个部位，因为震动而产生的，并不悦耳的声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
[肆]
苍芽已经想好了，只要几个步骤。
把春秋装的拉链拉到最上面。
把挽在臂膀上的袖子拉下来。
最后……
“呀！”就在快要走出教学楼的拐角处出现了一些问题。一个影子，毫无预兆地把自己挡在了雨水的外边。
是为了不让自己淋雨么？如果是这样的话……
“快过来点，我不要淋雨。”又是那个少女的声音吧。后边因为雨声很大的缘故，只能依稀听见她昨晚刚洗过头之类的抱怨。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那样貌似多余的问题仿佛又被什么卡在了喉咙口了。
“真麻烦。”尽管是埋怨的话，径自仰起头把帽子盖在头上的女生，依然看见了千珉嘴角勾起的弧度。
45度，或者60度吧。
因着少年上前的步伐，苍芽不得不拉低帽子，侧过身，留出一道小路。
送他达到幸福的小径。即使渐晚的暮色，充斥着满腔的黑暗，这一小段的距离，却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心底片刻前燃起的微弱的火焰，在这光亮下，又黯淡下来。
不大不小的步子，跑到校门口，停顿了下。然后是毫无顾忌地向另一方跑去了。
[伍]
“呀！苍芽你回来啦？没淋坏吧？”刚进门，就听见一股脑儿的过期问候。拉下帽子，抬起眼，对着的是母亲焦急的目光。
没错。是过期的。否则，应该在事发之前发生不是么？
但母亲，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能预知天气状况的神灵呢？
“没，戴了校服帽子，没关系的。”等想过来的时候，女生好气地吐出这些话来。习惯性地看了看客厅正中央挂着的壁钟。
嗯，还来得及。
回到房间，放下肩上已被雨水浸透的书包，走到洗手间，拿起挂钩上的蓝色毛巾。一边揉搓着有些淋湿的发丝，一边向阳台走去。
“不是说没有弄湿么？”刚从厨房里端出一碗菜的母亲，关切地询问道。
“是水渗进去了么？别吹风了，小心着凉啊。”也许是没有得到回应，母亲一边往回走，一边嘱咐道。
“嗯，一会儿就好。”说着话的时候，女生的眼睛一直顺着楼下忽闪而过的身影。
不是带伞了么……噢，应该是给她了。想起那个少女略微娇气的话语，苍芽无奈地抿了抿嘴。
虽然很快，却依然看见了少年按掉耳机的右手。
是……
“苍芽！苍芽，电话。”
“噢，好的。”小步地跑到客厅的座机旁，捏了捏已经干的差不多的头发，接了电话，“喂？”
“小芽啊，我刚刚到家。你怎么样，还好么？”
“嗯？”突然意识到耳边滑过得凉丝丝的感觉，这才知道瑾蓝的意思，“噢，还好啦。”
“噢。小芽啊，我今天不是拜托你明天帮我带粢饭么？对不起啊，还是不用了好。那家伙说我最近胃不好，还是吃粥得好。所以……”
“嗯，好的。还是吃粥吧。”
“嗯！还是小芽最好了。那就这样啦，手机快没电了，不说喽。拜。”然后是死板的，老的掉渣的“嘟嘟”声。
苍芽挂上电话，看了眼垂在领口的几缕发丝，说了句，“妈，我还是洗个头的好。”
也许是怕，怕真的就这么着凉了。
[畫外音]
看了眼床头上的日历，离那一天，不远了。
如果，苍芽的意思是如果，能和他跳上一小段舞的话，机率应该不小吧？
[陆]
“小芽这次一定要来噢……”耳朵自动地忽略掉了女生接下来的一连串理由，苍芽静静地注视着手中的卡片。
粉红色。
棒棒糖。
大颗大颗的草莓。
是瑾蓝惯有的少女向。
是生日宴会的邀请函。在五星级酒店举行的大型宴会。因为是瑾蓝。富有的公主瑾蓝的生日。
“这个邀请函只做了两张噢！是专门为了你和他做的呢！”瑾蓝晃动着手里另一张一模一样的小卡片，“因为是十八岁的成人礼，所以，父亲坚持要热热闹闹地办。那么，作为我最好姐妹的你，这次再怎样都不能缺席了吧？”
看着眼前瑾蓝眨巴着眼睛的样子。嗯，好吧，苍芽承认，现在的她很开心，很好，因为有了共同的某样东西了。
“呵！嗯，一定会来的。”
当天傍晚，苍芽意外地遇见了刚从另一辆车下来的少年。
只是这样的距离，是很短，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跨越的距离。
叫千珉的少年费尽地想从口袋里掏一些什么出来，紧攥着手机的左手，和校服的布料相互摩擦而发出的声响。
还有……什么坠落下来的动静。
“那个……”唐突地开口。心底的一些想法自然而然地被忽略了。
没有反应。
苍芽弯下腰，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东西，“噢，好巧。”
而以上的一切，是不远处，戴着耳机的少年无法收入耳里的。
一咬牙，一闭眼。伸手，够到少年的脊背，“那个……”
千珉理所当然地被后面的触觉吓着了，身子微微颤了颤，“呀！”看见苍芽手里的，抬眼，微笑着，似乎讲了些什么。
紧张的人，善于忽略一些事实上已经不能改变的言语。
“走啊。”回头，看着呆立在原地的少女，千珉没有那么耐心的样子。
“噢。”
夕阳下，少女羞涩地，几个小碎步，赶上少年身侧。
接着，并肩地走下去，直到化为两个不大不小的黑点。
那样说来的话，和他说上话，和他并肩的机率又一下子大了很多。
[落幕]
“生日快乐。”
“千珉，这是我和你说过很多次的，最好的姐妹，苍芽。”
“噢，我们已经认识了。”
少年神秘地抚了抚少女落到眼前的发丝。没有看苍芽。
但仍旧礼貌性地伸出右手，握了握。
那么，这样的握手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算得上是牵过手了吧。
和他牵手的机率也霎时增加了。
“嗯，认识了。”已经很久了……
[被剪掉的部分]
因为860经过的是一连串的闹区，只要自己走一站路，在终点站上车的话，就可以坐在左边最末靠窗的位置。而周围的空间，会在他们上车前的那一段时间内，被填满；
因为想每天能看见他，却又害怕女生怀疑，每次必须迅速下车，跑进小弄堂，再从另一个地方走出来，这样就可以说是乘别的车上学的；
因为不想站在那样的氛围里，每次只好推掉女生的邀约，其实，真正不舒服的地方，应该是靠近身体左上方的部分吧；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每天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学校，而是在860的车厢里，因此根本无法回应女生的话；
因为和他有了一件一模一样的东西，可以称得上有联系，所以才觉得很好；
因为事实上，并非没有以那样的身份见过面，每次女生和少年走在校园里的时候，女生看见自己也会热情地招呼，只是都被自己避开了罢。而那次，少年很巧地认出了自己，以少年女友的姐妹的身份，并肩走了。
所以，不是不能见面，不是不能说上话，不是不能并肩，不是不能牵手。只是自己一直在拒绝而已。
至于，剩下最后的一个，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的话，那个机率……一直停在原点，没有打算跟随时间的脚步而上涨。
[谢幕]
一个人的演出。
两个人的友情客串。
根本就无法搬上台幕。
或许，自始至终，主角不是主角，只有两个过路人在上演着另一场剧本。
[幕起]
如果和他见面的机率是1%，
那么和他说上话的机率，应该……是0.1‰，
然后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的机率，也许……是0.00000000……1，
因此，
能够和他牵手，并肩的机率，必定是在“0.”之后用上一光年个“0”再用小小小小的“1”画上结尾吧？
[壹]
“喂，你不要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很熟悉的话，苍芽是不会抬头的吧？
坐在860的左边最末的位置，当然除去最后那排显眼高出别人很多的那一排。苍芽伸手，把耳机的声音调到最低，几乎无法听见里面传出的空洞的女声为止。习惯性地，用左手顶了顶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然后，同时，惯性地望向刚刚上车的少年。不是刻意地，只是惯性地，那样做了而已。
而，这一系列的动作，只是因为很熟悉。哦，不是熟人，仅仅是很熟悉，或者是女生刻意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声音。
不是同年级的缘故，苍芽只能在这短短的十三分钟的路上，当然，这个数字是没有把因为某些原因而撞上红灯，车子半路卡住的情况算进里面的。她只能在这样的时间里，和他见面。前提是，以上那些单单出于女生意愿的场景，如果称得上是“男主角和女主角的见面”的话。
接下来的动作，是苍芽无奈地努了努嘴，渐渐把头低下来，低到几乎可以碰触地面的距离。
因为，随着车子地缓缓前进，车窗外的光线，渐渐把原先阴影下的少女晾在外面。
是在少年前面上车的少女。
是不用自己背书包的少女。
是可以随意任性而不用怕无人搭理的少女。
“给我！”少女倔强地骄傲，张扬地声响。
“哝。”撇开少女指向的，背在自己背上的女士书包，把左手拎着地热腾腾的早餐递上。
少年微微扬起的嘴角，哦，对了，那么应该还有他朝自己微笑的机率，该是多少呢？
“珉！”还有，他叫千珉，“不是说了么？我不喝粥！”
“姐要是不喝的话，我会担心的。”似乎在撒娇的样子。
是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完全不一样的样子。是因为和她在一起的缘故么？
[贰]
“乘客朋友们，幸安中学庆远路到了……”未等清脆的女声说完，苍芽埋着头，迫不及待地冲下了车子。似乎在逃避些什么。
“小芽？”是不需要回头，也知道是谁的人。苍芽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再向前挪动。
“小芽今天怎么从这个方向来呢？”瑾蓝双手重重地拍打上苍芽的肩膀，身子明显震了震，“我的力道有这么大么？真是的。”
苍芽的手，不容分说的，被瑾蓝挽了起来。是最好的姐妹，已经很久了。
“……”苍芽侧过脸，刚准备开口，却看见女生嘴角的污渍，“嘴巴，这，这里。”
用手点了点，似乎还是温的。
“嗯？什么？”女生拿出口袋里的小镜子，仔细检查着，“呀！呵呵，是早上喝的粥。”
“粥？好巧啊。”苍芽轻轻地说了句，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那个少年，不，千珉，应该就在自己身后不远的距离吧。
[叁]
不知为什么，原本晴朗无云的天说变脸就变脸了。苍芽无奈地看着窗外，“呼。”
早晨，快出家门的时候，母亲整了整女生肩上的书包，似乎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今天不会下雨的啦。”因此，顺手抽出了女生安躺在一侧的蓝色折叠伞。催促着，“好了，快点吧，不要迟到了啊。”
不是说不会下雨的么？那现在这些，淅淅沥沥地落下，零零散散地拍打着地面的，又被称为什么呢？
“啊！忘记带伞了。真是麻烦啊。”对了，忘了说，瑾蓝，还是自己的同桌。
“那快走吧，看这样子似乎会越下越大的。”苍芽无力的话语，是真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不是别的什么。
真的。
“噢，小芽也没带么？那快点回去吧。”瑾蓝放下已经背在肩上的书包，从口袋里抽出手机，边低头发着什么，边关切道，“希望他带了就好。”
即使是最好的姐妹，也没有因此结识瑾蓝正在交往的对象。每一次兴致勃勃的邀约，都因自己身体不适而告吹。
可，又是哪里不舒服了呢？
说不上。
“嗯。那么……明天见了。”苍芽虚弱的声音，似乎真得很累的样子。
“嗯，明天学校见啦！”应该是得到了很好的回复，女生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哦，学校见？
听着书包里，因为空荡而发出的响声，“叮铃咚隆”。也许更象是，身体中某个部位，因为震动而产生的，并不悦耳的声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
[肆]
苍芽已经想好了，只要几个步骤。
把春秋装的拉链拉到最上面。
把挽在臂膀上的袖子拉下来。
最后……
“呀！”就在快要走出教学楼的拐角处出现了一些问题。一个影子，毫无预兆地把自己挡在了雨水的外边。
是为了不让自己淋雨么？如果是这样的话……
“快过来点，我不要淋雨。”又是那个少女的声音吧。后边因为雨声很大的缘故，只能依稀听见她昨晚刚洗过头之类的抱怨。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那样貌似多余的问题仿佛又被什么卡在了喉咙口了。
“真麻烦。”尽管是埋怨的话，径自仰起头把帽子盖在头上的女生，依然看见了千珉嘴角勾起的弧度。
45度，或者60度吧。
因着少年上前的步伐，苍芽不得不拉低帽子，侧过身，留出一道小路。
送他达到幸福的小径。即使渐晚的暮色，充斥着满腔的黑暗，这一小段的距离，却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心底片刻前燃起的微弱的火焰，在这光亮下，又黯淡下来。
不大不小的步子，跑到校门口，停顿了下。然后是毫无顾忌地向另一方跑去了。
[伍]
“呀！苍芽你回来啦？没淋坏吧？”刚进门，就听见一股脑儿的过期问候。拉下帽子，抬起眼，对着的是母亲焦急的目光。
没错。是过期的。否则，应该在事发之前发生不是么？
但母亲，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能预知天气状况的神灵呢？
“没，戴了校服帽子，没关系的。”等想过来的时候，女生好气地吐出这些话来。习惯性地看了看客厅正中央挂着的壁钟。
嗯，还来得及。
回到房间，放下肩上已被雨水浸透的书包，走到洗手间，拿起挂钩上的蓝色毛巾。一边揉搓着有些淋湿的发丝，一边向阳台走去。
“不是说没有弄湿么？”刚从厨房里端出一碗菜的母亲，关切地询问道。
“是水渗进去了么？别吹风了，小心着凉啊。”也许是没有得到回应，母亲一边往回走，一边嘱咐道。
“嗯，一会儿就好。”说着话的时候，女生的眼睛一直顺着楼下忽闪而过的身影。
不是带伞了么……噢，应该是给她了。想起那个少女略微娇气的话语，苍芽无奈地抿了抿嘴。
虽然很快，却依然看见了少年按掉耳机的右手。
是……
“苍芽！苍芽，电话。”
“噢，好的。”小步地跑到客厅的座机旁，捏了捏已经干的差不多的头发，接了电话，“喂？”
“小芽啊，我刚刚到家。你怎么样，还好么？”
“嗯？”突然意识到耳边滑过得凉丝丝的感觉，这才知道瑾蓝的意思，“噢，还好啦。”
“噢。小芽啊，我今天不是拜托你明天帮我带粢饭么？对不起啊，还是不用了好。那家伙说我最近胃不好，还是吃粥得好。所以……”
“嗯，好的。还是吃粥吧。”
“嗯！还是小芽最好了。那就这样啦，手机快没电了，不说喽。拜。”然后是死板的，老的掉渣的“嘟嘟”声。
苍芽挂上电话，看了眼垂在领口的几缕发丝，说了句，“妈，我还是洗个头的好。”
也许是怕，怕真的就这么着凉了。
[畫外音]
看了眼床头上的日历，离那一天，不远了。
如果，苍芽的意思是如果，能和他跳上一小段舞的话，机率应该不小吧？
[陆]
“小芽这次一定要来噢……”耳朵自动地忽略掉了女生接下来的一连串理由，苍芽静静地注视着手中的卡片。
粉红色。
棒棒糖。
大颗大颗的草莓。
是瑾蓝惯有的少女向。
是生日宴会的邀请函。在五星级酒店举行的大型宴会。因为是瑾蓝。富有的公主瑾蓝的生日。
“这个邀请函只做了两张噢！是专门为了你和他做的呢！”瑾蓝晃动着手里另一张一模一样的小卡片，“因为是十八岁的成人礼，所以，父亲坚持要热热闹闹地办。那么，作为我最好姐妹的你，这次再怎样都不能缺席了吧？”
看着眼前瑾蓝眨巴着眼睛的样子。嗯，好吧，苍芽承认，现在的她很开心，很好，因为有了共同的某样东西了。
“呵！嗯，一定会来的。”
当天傍晚，苍芽意外地遇见了刚从另一辆车下来的少年。
只是这样的距离，是很短，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跨越的距离。
叫千珉的少年费尽地想从口袋里掏一些什么出来，紧攥着手机的左手，和校服的布料相互摩擦而发出的声响。
还有……什么坠落下来的动静。
“那个……”唐突地开口。心底的一些想法自然而然地被忽略了。
没有反应。
苍芽弯下腰，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东西，“噢，好巧。”
而以上的一切，是不远处，戴着耳机的少年无法收入耳里的。
一咬牙，一闭眼。伸手，够到少年的脊背，“那个……”
千珉理所当然地被后面的触觉吓着了，身子微微颤了颤，“呀！”看见苍芽手里的，抬眼，微笑着，似乎讲了些什么。
紧张的人，善于忽略一些事实上已经不能改变的言语。
“走啊。”回头，看着呆立在原地的少女，千珉没有那么耐心的样子。
“噢。”
夕阳下，少女羞涩地，几个小碎步，赶上少年身侧。
接着，并肩地走下去，直到化为两个不大不小的黑点。
那样说来的话，和他说上话，和他并肩的机率又一下子大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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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幕]
“生日快乐。”
“千珉，这是我和你说过很多次的，最好的姐妹，苍芽。”
“噢，我们已经认识了。”
少年神秘地抚了抚少女落到眼前的发丝。没有看苍芽。
但仍旧礼貌性地伸出右手，握了握。
那么，这样的握手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算得上是牵过手了吧。
和他牵手的机率也霎时增加了。
“嗯，认识了。”已经很久了……
[被剪掉的部分]
因为860经过的是一连串的闹区，只要自己走一站路，在终点站上车的话，就可以坐在左边最末靠窗的位置。而周围的空间，会在他们上车前的那一段时间内，被填满；
因为想每天能看见他，却又害怕女生怀疑，每次必须迅速下车，跑进小弄堂，再从另一个地方走出来，这样就可以说是乘别的车上学的；
因为不想站在那样的氛围里，每次只好推掉女生的邀约，其实，真正不舒服的地方，应该是靠近身体左上方的部分吧；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每天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学校，而是在860的车厢里，因此根本无法回应女生的话；
因为和他有了一件一模一样的东西，可以称得上有联系，所以才觉得很好；
因为事实上，并非没有以那样的身份见过面，每次女生和少年走在校园里的时候，女生看见自己也会热情地招呼，只是都被自己避开了罢。而那次，少年很巧地认出了自己，以少年女友的姐妹的身份，并肩走了。
所以，不是不能见面，不是不能说上话，不是不能并肩，不是不能牵手。只是自己一直在拒绝而已。
至于，剩下最后的一个，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的话，那个机率……一直停在原点，没有打算跟随时间的脚步而上涨。
[谢幕]
一个人的演出。
两个人的友情客串。
根本就无法搬上台幕。
或许，自始至终，主角不是主角，只有两个过路人在上演着另一场剧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