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过去一年的内省与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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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
这是一个命题作文。
每一年,都要做这样的一件事,以不定的形式,持续了六年有多。
我还记得,三石曾就其中一年的文字对我说,『我与你的区别就在于我对自己的不真实』。
原来,我的少年时代,是在此刻,方能对自己有一些的检阅和客观。
巴黎计划泡汤了,也不愿意愿意出去凑热闹,躲在勒芒的小房间,没有音乐,没有其他的声响,红酒也懒得开,两瓶heineken,一口一口地喝,麦芽发酵的酒精浓度真的很低,以至于,喝了半天,除了胃有一丝丝灼凉,也不觉得有什么醉意。
这样的一个夜晚。
不觉得它与无数个独处在房间的晚上有什么不同。
熟悉的手提键盘,熟悉的香水气味,熟悉的丝绸睡衣,一个人,对着电脑,漫无目的地发呆。
想找出杜拉斯的《L'amour》,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原著,罢了罢了,找到《两小无猜》的电影,看了十分钟,发现自己内心烦躁,根本无法再陪导演做那个童真的梦。
衣服上,还是HUGO BOSS那股味道。淡淡的,但是非常笃定。
今早一醒来,打开门,迎面而来便是那份惊喜的圣诞礼物,居然就是HUGO BOSS的优客。我那贴心的同学们,在回家陪父母之前,居然说要来看看我这个流落异乡的中国女孩。
好吧,这样一份礼物,虽然在我意料之外,但仍然暖心。
或许,猴年马月,当我成为HUGO BOSS的旗下一员,我会怀念今时今日的这瓶小礼物。
bisous!
今夜,翻看两年前的日志。
最感慨的莫不是那个少女在自己的文字中,对法国和巴黎的无限向往。曾经,法国只是我的选择之一,同类型的选择还有香港和北师大,那些目标,选择,无所谓好与坏,只当成是少年时代一个无知的冲动和鲁莽。哪个少年不曾壮志踌躇,如今,当我真正站在法兰西的领土,我想,它对我来说,已经是学业上最好的归宿,其实我本不该为一个工科生,但是我如今却为这个单纯而理性的身份而暗自欣喜。
我很庆幸,我没有去读我最爱的心理学,我也没有成为一个写作者。
我如今整天穿这个白色的实验服,在一堆仪器中焦头烂额,与花朵及某些神秘力量共处,我的机体和热情,都被那些气味唤醒了。
我终究是一个凡夫俗女。
这个笃定的认可,是我2010年,经历了种种难堪与折磨之后,对自己最重要的一份礼物。
归于安宁,单纯,和平淡。甚至是甘于平庸。
年少时,常常跑教堂,把自己缩在长凳上哭泣,质疑生命,质疑人性,内心有风吹草动,与稍稍的不安分,便拿出《圣经》来读,让自己静息。如今,我已很久没有读《圣经》,只是,经过教堂,仍然会深情凝望。
我们年少时,需要一个信仰,来教育我们向善,向真,需要一个具体的教义,引导我们如何走过人生中的是非与荆棘。但是,当我们心智臻熟,我们需要的,便简略为一个信念。天父所引导的真与善,都变成了灵魂中的一些标尺。
我如今,会称自己为一名基督徒,但不是基督教徒。
所有的宗教,本质上都是相同的,那是善良,自觉,清净,与爱众生。
我有自己的信念,也是很多对生命虔诚的人的信念,一直以来,都是和平,爱与希望。
这些主题词,这些年,一直都不曾改变。
这一年。对我来说,放佛是一场梦境。
不真实得很。记忆零零散散。记得的不再是某件事,只是某些情绪与片段。
在上海参加比赛,千里迢迢,拉着一只行李箱,一支钢笔就去了。只为实现那个写作的梦想。
那个礼拜,夜夜与朋友在交大对面的旅馆谈论心理学和各种文学八卦,几乎无眠,又一个人,在上海陌生的街道乱走。邂逅不同的陌生人,淡漠或微笑。
黑色双排扣大衣和红色围巾。素面朝天的无拘无束。
在静安公园,久久地注视着那些城市中美好的花草,与一法国老太太邂逅,与她谈论植物的生息。
搭车经过那条“幸福路”,内心一阵惆怅。
与静在上海偶遇,半夜到24小时便利店买大卫杜夫的淡烟和维他奶。
H&M疯狂打到一折,最终还是穿那件不小心被撕破的雪纺裙上飞机。
朋友的一件黑色衬衣很喜欢,刚刚买回来居然就借给我当外套穿,那夜对着镜子吹头发,被那个穿着黑色衬衣的长发女子的美,震惊到了。
我知道,我不是她,她不是我。
法国。
法语。
全新的面孔与环境,应接不暇。
某个冬夜喝醉,宿夜才醒过来。
天微微亮着,看着晨光,感觉无比忧郁。
踏着一半晨光一半星光,走回家。邂逅流浪的小猫,蹲下身,抱着它开始痛哭。
在那无人冷清街道,原来我们都需要彼此安慰。
这是2010年的伊始。一年过去,这些淡淡的事儿,都不再引起什么风吹草动,我只是记得,它曾经存在过。
夏天。中国云南。
素安。
云朵一般的白色棉布T恤和天空颜色的长裙。绣花鞋。铃铛丁零地响。
去找寻一个失落的梦想。列侬,柏拉图,精神自由与独立气息。
一路上,邂逅善意与温暖。可爱的开平小男孩,与素安玩起穿山洞的游戏。
昆明,两个女孩,在鬼佬云集的旅店,还是微微的羞涩。
辗转到了丽江,那流水终夜缠绕过梦境,永不停息,缠绵不休,清凉不绝耳。
柳颜。
手上戴着我的银镯的女子。
在一个月之后,发短信给我,对我说,我在拉萨问候你。
只是因为,我告诉她,银镯的故乡,在西藏。
一个抽红塔山的女子,此生思念的无缘人。
在大理。
邂逅一对隐居大理的刺青师恋人。与女主人讨论起命盘。
做了现在背脊上的刺青。
是一朵盛放的莲花。
我对自己说,我要新生。我要再来一次。
8月。
广大的艰苦岁月开始了。
在广州却住了三个月的酒店。
与周相识,然后,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年年岁岁相似。
岁岁年年如是。
我的容貌,似乎在十六岁之后,就没有再改变。身形,也是少女的那种羞涩与单薄。
我的心,却在一年年,迅疾地老去。
再来不及思考爱情,生死等沉重命题。
任性的少年时光,都记载在那些封锁的日记本里,不想再对任何人打开,只等有一天,我的女儿也到了豆蔻之年,二八年华,我或许会与她分享,我少年时代那酸涩而青稚的少女心事。
这样的一个晚上。
很想听昆曲,听那哀婉的唱腔,唱着:
则为你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
是答儿闲寻遍
在幽闺自怜
这样清冷丝弦。
真是美到极致。
如同,我们老去的年华。
yu ' an
25/12/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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