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润发:简单“黑白”道——(《摄影之友》特约稿件)
我们去采访的时候,拍摄《黄金甲》时留的成熟的胡子 已经变成了《龙珠》中诙谐的龟仙人胡子,发哥怎么看也不像那个“色情狂龟仙人”。聊起目前正在进行中的第二次摄影展,发哥露出标志性微笑,态度是混合着率性的即兴,“我一直做在镜头前,现在,希望能身处其后,通过镜头看外面的世界!”是的,在摄影的世界里,他不是万众瞩目的王子,他是沉迷黑白胶片的痴狂者。
周润发:简单“黑白”道 (文/蔓荼罗)
当爱好逐渐变为可代替生活态度的缩写,大抵已超出从爱好中找寻“快乐感”的局限,爱好从此刻开始,便是借以另个层面表达对待生活及其幸福的最佳注解。已知天命的发哥过着低调过半退隐的生活,希望多和家人在一起,而摄影对于他来说,也是同样一种平淡天然的生活。
发哥喜欢用大画幅的黑白胶片来诠释区别于演戏的光灿炫目,问及为何不用数码相机而钟情于黑白胶片,发哥笑道,“我喜欢未知的东西。在按下快门完成拍摄后只完成了拍摄中的一部分而已,进到暗房里把照片做出来之前,你并不会知道照片呈现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而数码相机不但可以立刻看到,还可以立刻删除掉刚刚拍摄到的影像。加上拍摄数码很难会有对影像的那种期待,按快门可能也不会太谨慎。”偏执于未知的惊喜,是发哥在胶片里寻觅到金钱都买不来的“喜出望外”。
“我只想用相片来说我看到的香港故事”,这是此次《香港印象》摄影展发哥最想表达的心愿。
摄影展起“缘”
说起这次展览,有着机缘巧合的成份,更多的是两位好友对香港那份永远无法割舍的深厚情感。展览前,发哥碰巧得知好友摄影家黄贵权找回一批失而复得的黑白照,这些勾起无限回忆和怀念的照片令他如遇旧友,他们马上决定将这批照片和大家一起分享。“前世修来的福,大家做了朋友,又有共同嗜好,当然要惜缘地成全今次的展览。”黄贵权医生轻描淡写地解释着展览的起由,言语间却将缘起同根生的友情表露无遗。
此次摄影展包括20世纪60-70年代始到21世纪的香江生活,纯粹黑白二色,记录着几十年来世事变迁的缩影。选择黑白照并不是刻意之为,只是因为当年只有这种手法,而拍摄黑白照也是发哥最热衷的爱好。“黑白很有味道,很有六十年代的特色,放一百年都没有问题,就像陈年果皮一样,有一阵香味。”发哥用一个顽皮的比喻打趣,却不经意间将那股道不明的感觉生动味觉化。
发哥作品中有一幅香港皇后码头清拆在即的相片,2007年的这一天,发哥走在最前面拍下了当日皇后码头的境况,成为这里最后的道别。这个场景,媒体却没有能够记录下来。相片在此刻的意义,是回想着曾经的人面桃花,惆怅不知何处去的感慨,唯有那份真情像是记忆深处的味道,不会消散。
对于美的定义,发哥与好友黄贵权英雄所见略同,给出相同答案:“不一定因为被拍的本体是美好的事物,才能拍出美的照片,那是构图及感受的功力”,许许多多的美好,要“由第三只眼去感应的”。这是从多年拍摄经历中精炼得出的内心总结,两位好友最大的心愿,也是希望通过此次展览,观众能够以心感受蕴藏在相片背后的故事。
欣赏美丽,也是门自我修为的课程。
拍照是不是巨星,更逍遥
身为国际巨星的发哥,经常有机会去全国乃至全世界拍电影,这也方便了他摄影的爱好,“我在香港以外的地方从来没有专门去采风拍摄过,经常是拍电影的时候顺便拍摄。”虽然有这个便利的条件,但摄影与演戏对于发哥来说,并不是完全对等的两个身份,对他而言,摄影更多是内心私密的享受,“我去演戏拍电影的时候,经纪人、助理前呼后拥,看起来很风光。而背着大画幅相机去为自己拍摄的时候经常累得像狗一样,为什么这么辛苦还要去拍摄?就乐趣而言真的是完全不同的。去拍电影是为了养家糊口,拍照片的时候才是真正开心,为自己独享的。”
在关于数码和胶片的讨论中,发哥始终淡淡却坚定着自己的拍摄感受,“数码还是胶片其实没有讨论优劣的必要,因为在成像的风格上这根本是不同的两种东西。胶片上的感光银盐颗粒有纵深,而且排列也是不规则的,通过药剂冲洗之后银盐堆积起来的底片也是有厚薄层次并不规则的。数码相机的影像传感器则完全是一个平面上的东西,像素是规则排列。所以不规则的胶片和规则的影像传感器在最终的画面风格上一定是有差别。虽然数码相机上自动功能非常的先进,但是我还是乐于享受拍摄胶片的整个过程。而且我觉得艺术这样的东西,毕竟是要通过自己的双手亲自去创造出来。”说到这里发哥笑了笑,补充道,“所以,没有数码相机找我做代言人,哈哈!”
在发哥看来,拿起相机去拍照是全世界最美好的事情之一,因为你总是要有点空闲时间才能拿着相机出去拍照,这件事情本身就逍遥得不得了,“为了拍照你可以去周游列国。加上在不是最美的时刻你并不会按下快门,美好的东西都被你看到了。你让大家在照片里看到的东西,在你拍摄前、拍摄时和拍摄后你都全部能看到,最美的时刻已经被你定格下来。”发哥形容起这么多年明了的关于摄影的意义,一如此刻珍惜的平静生活。
发哥发嫂的摄影生活
在传统说法里,摄影发烧友的家中定会堆砌无数摄影器材,每个月几乎倾家荡产购置相机,而发哥认为,金钱投入并不是最重要衡量自己是否发烧友身份的象征。发嫂说,发哥有自己的独立私人房间来放东西,他自己打理得非常整洁。至于买相机,虽然发哥花得起,但却不会乱花。“相机很贵,所以他很节俭,用旧了一部相机,会卖掉再买新的。他连数码相机都没有,反而有人送了一部给我。”
在生活中,发嫂包容和理解丈夫这个爱好,虽然自己并不喜欢摄影,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惊怕,因为作为一个并不富有创造力的人而言,最安全的方式还是欣赏摄影作品大于自己拍摄。发嫂认为“他开心就好,我不会介意,这是一个很健康很好的兴趣。”作为妻子,发嫂是发哥钦点的御用模特,老夫老妻之间还因摄影传出趣事,“他忽然想拍我敷面膜的样子,就叫我敷起来给他拍,我也觉得很过瘾,就照他意思做了。”发嫂神情腼腆但幸福的总结,“这是情趣嘛!都老夫老妻了,现在的情趣反而更多。”
进暗房冲印作品的发哥经常会忘记时间,“在暗房没日没夜可以待24小时都没感觉,老婆只好敲敲门看老公还在不在。”热爱黑白摄影的发哥从拍摄到完全每一帧相片都亲手处理,专门从美国订购冲印药水,静静等待黑白影像逐渐浮现,这过程中的乐趣无穷,是他人无法跃知的喜悦收获吧。
很具挑战性的“退休”生活
97年,发哥的姐姐偷偷化名拿了他的三张作品参展,其中一幅以逆光的西红柿为全景的作品夺得三等奖,这是发哥的摄影作品第一次被大众发现。“这张照片叫《晶莹》”,发哥回忆到,“是我太太买回来准备当午餐的小西红柿,很小颗的那种。用的是普通家用照明的荧光灯管,不是钨丝灯。因为光源靠西红柿的距离很近,用钨丝灯的话可能没等拍好就已经把西红柿烤干了。拍摄前把它放在冰箱里冻一下,拿出来后会覆盖一层水气,看起来质感会更好。”
发哥把摄影详细划分为三部曲——影、冲、放,“影包括相机的使用和认识,取景,采光,正确曝光,景深与快门的关系等等。在户外可以拍摄大自然的景物,也可以在室内摆布拍摄,各适其式。冲是配合药剂,温度和时间把负片得到适当的反差和粒子。而放则是把拍摄的影像成为照片;通过暗房的技巧,配纸和配药,相纸在盆中由浅至深逐渐显影而至成为一帧照片。”同时他还督促自己多影,多做,多想和多看有关的展览,谦虚且认真。
拍摄风光时,发哥会扛上自己心爱的“大家伙”,不用担心眼前的风景因为他是国际巨星而造成交通拥堵,“因为我大自然不认识我”。而拍摄香港市井街头照片,发哥习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拍摄,拍摄完后冲洗出来会送给照片上的人们。这个时候,发哥平易近人的温和个性成为“通行证”,“一般的摄影人去拍摄陌生人可能会有隔膜,不太容易沟通,而我是一个演员,认识我的人比较多,被摄者往往很愿意配合我的拍摄。”
沉浮演艺圈这么多年,发哥一直怀着“人一定要懂得感恩”的心境,追求平淡安逸的生活,正向他所期望的那样,将来退休后打算每天待在家中做饭给老婆吃,闲时会拍摄黑白照片,“我拍电视、电影30多年,留下了不少代表作,可是黑白摄影我只拍了七八年,连一张满意的作品都没有,这很具挑战性。”发哥平衡名利与生活的分界线,如同镜头下的简单二色,淡然平静。
Q&A 对话周润发
《摄影之友》:您的相机是经常更换,还是就用一部?
周润发:我有宾德67、玛米亚7MII、 沙穆尼的6x8、4x5、8x10、4x10,根据拍摄需要来选择。
《摄影之友》:在拍戏时您会选择什么类型的相机?用大画幅的相机会不会觉得很辛苦?
周润发:我在拍戏的时候一般用禄莱120双反相机,并不麻烦和辛苦。
《摄影之友》:工作中的很多古装场面,是不是为您提供了一个很好的题材,配合黑白胶片的怀旧氛围?
周润发:用黑白胶卷并不是刻意要去营造怀旧氛围,因为我喜欢用禄莱400度和柯达的黑白胶卷,用柯达的Tir-X比较多,它的宽容度比较大。加上在工作中的古装场面我喜欢用禄莱2.8F的双反相机,光圈比较大适合用现场光拍摄。
《摄影之友》:大画幅的相机在操作的时候,并不像数码那么方便,会不会有很多错过的瞬间?
周润发:数码相机的高速连拍确实可以拍得很快,拍得很多,但是就一定能拍到最关键的瞬间吗?最关键的瞬间往往在两张高速连拍的照片之间。我们拍电影是每秒24张的“连拍”,这么高的速度其实也未必一定能拍到最好的瞬间。大画幅拍摄并不是求多,而是求精。
《摄影之友》:您是不是有很多同好摄影的朋友,经常聚会聊天?
周润发:我跟北京绿影室的钟先生是很好的朋友,聊照片、聊制作、聊相机,和一般的摄影爱好者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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