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圣诞礼物:驯鹿和五月

五月正在坐地铁.
她倚在椅子上,看黑色的夜和广告牌交替掠过.
她刚从大雨里跑进地铁站,浑身都淋湿了.
地铁里没有人,很温暖,
衣服也很快干了.
五月的心情渐渐的变好了.
地铁里真的很暖,带着微微的颠簸,
五月都快睡着了.
在到某一站的时候,一匹驯鹿走进了地铁.
驯鹿很高大,鹿角特别漂亮.
姿态也很优美.
五月很惊讶.
但是她很有礼貌的没有出声.
只是偶尔偷偷地抬头望望他.
在只有她和驯鹿的地铁上,
五月心里想:
驯鹿真漂亮啊.
驯鹿也是从大雨里进来的,
皮毛上都是雨水,
眼睛也是水汪汪的,像是蒙着层水雾,
他抬眼看五月的时候,
五月的心跳得飞快.
还有几站,五月就要下车了,
她很喜欢驯鹿,她试着和他说话:
你需要纸巾吗?
驯鹿带着点笑意地看着五月,
五月不好意思了,
但是她相信驯鹿是同意了.
她找出纸巾,小心的碰了碰驯鹿的脖子.
驯鹿的脖子上挂着水珠,但还是温热的.
五月紧张得不行,但是她还是小心的擦着水珠.
驯鹿好像很喜欢,眼睛都闭起来了,
睫毛好长啊,五月心想.
擦完水珠,五月轻轻地问:
我可以摸摸你的角吗?他们很漂亮.
五月好像看到驯鹿轻轻的点了点头.
闭上眼睛,
五月的指尖滑过鹿角,
 角上好像附着一层丝绒一样,滑滑的,柔柔的.
五月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了报站声.
她只好闭上了嘴,略带失望地和驯鹿轻声说了再见.
就走出了地铁.
她回头看着地铁,想目送驯鹿离开.
但是让她高兴的是,驯鹿略作思考就也出了地铁.
已经很晚了,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了.
驯鹿和五月慢慢地走着.
五月本可以坐公交的,但是她想和驯鹿多呆一会儿.
这是冬天的晚上,
雨已经停了,空气里都是行道树的味道.
月亮很大,加上刚下了雨,雾气就像泛着银光一样.
五月和驯鹿还是默默无言地走着.
但是五月的心里很高兴很高兴.
她低着头,看到驯鹿漂亮的脚踩在雾气里.
像小说里的姑娘一样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雾气越来越浓,
就在一瞬间,雾气翻滚起来,像银色的波浪,
驯鹿就踏上了这波浪,腾空而起.
五月惊呆了,
她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驯鹿仿佛对她笑了笑,
就转身飞去了.
五月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眼泪流下来了.
她并不特别难过,当然也不高兴.
但是眼泪还是流下来了.
 
现在,
五月坐地铁的时候,
常常看到像是驯鹿一样的影子在窗外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