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训与惩罚》笔记(不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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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为我们理解近代世界的变迁,提供了一个新视角,同时也扩大了“权力”、“知识”这些词汇的内涵和外延。
1、什么样的写作?
建立核心概念,通过论述扩展这个概念的内涵和外延。 以自己的思维来组织原始材料, 尽量不用注释。始终关注与原创性,而不是注释性,不在别人的思想中打转。
为了使读者充分体会和理解作者所构建的东西,使用大量描述性语句,辞藻华丽。缺点是使人感到结构不够明晰,词语堆砌、重复。
2、理解变迁
这个世界是否存在一种转变?如果是的话,过去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是什么促成了这种转变?
200多年来,这一系列问题吸引了几乎所有的思想家,他们都试图在这一领域进行探索并有所突破。
在马克思那里,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物质与意识,这种二元关系的相互作用会导致社会不断向更高一层次进化。但是,我们更希望找到社会发展的动力的细致描述。韦伯通过分析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之间的关系,试图为新时代寻找动因,为我们展开了一个全新的视角。
福柯也加入到这一探寻者的行列。通过对军队、学校、医院、监狱等等这些社会组织的细致分析,作者发现了某种转变就集中体现在discipline这个词上。discipline面向效率与效果,全面提高了人类掌控自身、掌控肉体的能力,使人类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同时,这种能力,也进一步加深了权力的深度和广度,使其深深扎根于社会,弥散式地控制每一个人。于是以公开的酷刑为一端,展示了权力的强烈与粗陋,以全景敞视主义的监狱为一端,展示了权力的实效与无所不在。以discipline为手段的权力,最终异化了整体社会,不断制造出discipline的个体。
3、解放
读完这本书,我迫不及待地想再读一下那本《单向度的人》。似乎福柯在冷静分析的背后有一种批判在其中。马尔库塞描述的政治、生活、思想、文化、语言等各种领域的封闭,造就了驯顺的个体,自由被剥夺而不知,没有批判精神的单向度人,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脑残。
这两本书都涉及一个主题——解放。他们试图使人们理解严酷的现实和处境,采取行动打破束缚,还原自由的个体。
4、discipline与管理学
几乎不用去考察学校、疯人院、监狱,看一看我们的管理学发展史就可以更加清晰地理解discipline。
管理学,其核心就是研究那些促进人类活动更有效率和效果的方式和方法。
现代管理学的诞生是以弗雷德里克·温斯洛·泰勒(Frederick Winslow Taylor)的名著《科学管理原理》(1911年)以及法约尔(H.Fayol)的名著《工业管理和一般管理》(1916年)为标志。
泰勒希望以一种更加科学、规范地工作方式和生产工具代替以往那些漫不经心的方式。通过分析为火车装卸煤炭的工人的劳动过程,泰勒发现那些不经过科学设计的劳动,效率低下。通过去掉多余动作,选用最有效的工具,保留那些最有效的动作,增加工人熟练程度,劳动效率成倍提高。泰勒这一针对肉体的研究为大工业时代铺平了道路。尽管这一研究受到诅咒,但是所有现代主义者,包括列宁都对其盛赞有加。
法约尔的贡献在于分解了管理的职能,建立了官僚体制管理的模型。法约尔的管理功能理论认为管理功能包括计划、组织、命令、协调和控制。管理企业的六项基本活动是:技术、商业、财务、安全、会计和管理(核心)。管理不是专家或经理独有的特权和责任,而是企业全体成员(包括工人)的共同职责,只是职位越高,管理责任越大。
在泰勒和法约尔背后,强大的军队、强大的工厂,强大的国家力量诞生了。早先,人们还没有能力完全控制这种力量。这种力量既造就了美国、苏联、日本、德国这样的巨兽,创生了福特汽车公司、富士康公司这样的怪物,也促成了两次世界大战这样的巨大灾难。当然这种力量也成就了上个世纪末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事件——中国的崛起。
把福柯对于discipline的知识考古成果与现代管理学的初创时期成果对照,我们不难发现,管理学的研究成果加强了权力对于个体的控制和对于组织的渗透,权力获得了全新的支点和结构。人类通过对分子结构的深入研究,发明了塑料,世界的物质形态随之一变;人类对于细胞和基因的认识,开创了生物学和医学的新时代;人类通过对管理学这门学问的探索,使权力的使用更加精细,更加有效。
不同于《孙子兵法》式的对于管理和权力使用的哲学化、艺术化与神秘化,人们努力建立起一整套分配和控制权力的知识、策略,在每一各细分领域不断掘进。这一进程旨在排除偶然,成功不仅仅是那些智慧超群人物的专利,通过系统的知识收集与传播,普通人只要处在一个权力节点上,都可以顺利操控并实现既定目标。没有英雄、没有神,人类坚韧不拔地整体推进。阿凡达的故事不会发生,潘多拉星球最终会被discipline的人类占领。discipline就像老鼠一样,卑微、平凡,但是他有着异乎寻常的生命力和繁殖力,它是一种横扫一切的力量。
管理学从来都不是一门形而上学,它的发展总与社会实践紧密相关。虽然之后的研究在不同的角度对泰勒和法约尔有所突破和修改,但是精神状态是一致的。殊途同归,所有的研究都旨在增强做事情的效率与效果,只是采取的路径不同罢了。这里无意于分析一部管理学思想史,只是希望能够将管理学的成果与福柯关于于权力、知识,以及一种叫做discipline的策略进行碰撞。
以马斯洛为代表的心理分析学派几乎是继承了泰勒关于肉体与工作的研究所体现的科学精神,将注意力和科学方法聚焦在人类的精神领域,这一更加神秘、复杂的领域。马斯洛的一个成果是需求层次。通过对人类需求层次的研究,通过这一研究成果,马斯洛帮助雇主、上级更准确地了解他们手下的想法,更加有效地进行激励,并增加满意度。
以梅奥(E.Mayo)为代表的行为学派,通过对个体的人类学式的考察,试图揭开人类行为的秘密。他们的研究成果是有一定颠覆性的,迫使人们重新回到起点,思考权力的使用方式。梅奥通过在霍桑工厂的研究发现,应当以社会人为考察的出发点,人类天生有相互交流的愿望和需求,他们希望得到尊重,人们能够合作。电影《摩登时代》所展示的拧螺丝情景并不符合人类天性。全景敞视主义所造成的监视效果并不仅不能有效提高工作效率,反而会产生不满,而这种不满会体现在磨洋工等细小的反抗策略上。根据行为学派的思想,团队工作方式(teamwork)开始在实践中发挥巨大作用。这是一个伟大的发明,人类更多的发明和成就就是依靠这个实现的。
在团队工作方式中,我们依然可以看到discipline的影子。当前,人类掌握了各种团队知识,诸如怎样组织管控工程队、球队、科研小组、登山队,乃至像登月工程这样的庞大团队。每一个具体的团队都包含一种知识,一种权力使用方式。
discipline就是一种把任何东西分解研究,不断积累知识并加以改进的方法和态度。它是平凡而琐碎的,但是它聚沙成塔、集腋成裘。通过discipline,人类得到关于各种事物的实践的知识,并使其不断更新和发展,永无止境。
5、具体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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